裴友贞道:“臣不敢当。”
朱高煦转头看向亭子里的侍从,轻轻招了一下手。宦官侍卫们立刻打开酒坛子,在许多碗里倒上酒,然后端了上来。
站在一起的君臣都陆续端起了酒碗。大伙儿捧着碗,看向朱高煦,仿佛等待着甚么。
朱高煦也明白,君臣离别时的酒,总得说点话。
他端着酒碗沉吟片刻,便对大将们说道:“自古以来,神洲四方之地,我国为之宗主;故称中国,国君即为共主。咱们决不能放弃故有的势力范围,更不能放弃应得的地位与尊严。除此之外,自三皇五帝起,我国便是最先进文明的国家,当世亦不能故步自封,而应找到一条突破藩篱的道路。诸位将军,朕相信数百年之后,后世必能认同你们,称颂尔等为国家社稷立下的功劳。”
既然这些人已经是站在帝国上层的人物,朱高煦便不吝说出角度较高的言辞。大伙儿怎么理解,那便是他们自己应该领悟的事了。
盛庸捧着酒碗弯腰道:“圣上雄心壮志,臣能随行其中,为圣上驱驰,深感荣幸之至。”
平安道:“圣上下旨攻打何处,自有圣上的道理。臣当然照办。”
柳升道:“臣愿将圣上之威名,宣扬四海。”
朱高煦举起酒碗道:“干了!”
“干!”文武大臣们附和道。
大将们在木盘上搁下酒碗,便一起跪伏于地,向朱高煦再次叩拜。他们起身后,盛庸抱拳道:“臣等请圣上,静候捷报。”
朱高煦点了点头,抬起手轻轻挥了一下。
盛庸等告辞后退,然后接过侍卫们送上的缰绳,牵着马向江畔的码头去了。朱高煦率众仍然站在原地,目送大将们启程。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落下了阵阵雨点。太监的声音道:“快把伞拿过来。”
春雨很快下成一片,雨不大、却已让前面的景象都笼罩在了雨幕之中。不远处那些戴着宽檐帽、穿着整洁礼服的将士们,在雨中列队,仍然军容整肃一动不动,与朱高煦一起观望着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