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道:“朕欲筹建南海总督府、西洋总督府,用两个衙门管理马六甲海峡以东的事务,隶属于内阁。南海总督府可设置于西贡港(头顿附近,名字来源于永乐年间的郑和舰队,西来朝贡之意)。西洋总督府可设置于旧港宣慰司。”
齐泰作揖道:“旧港宣慰使乃汉人施进卿,接受朝廷册封、并曾立功,其麾下多是东南各地的汉人,此事尚可操办。然西贡港是真腊国的地方,真腊国怕不愿意割地。”
朱高煦道:“咱们可以换个称呼,不叫割地,而是设立‘使城’。接受朝贡体系的国家,也能到咱们大明都城来设置‘使馆’。咱们去帮助那些藩国,减少争端、和睦相处,没有个据点怎么办事?”
齐泰道:“臣怕此事仍不太容易。”
朱高煦点头道:“因此我朝要充分利用各国之间的矛盾,免得耗费国库出兵讨伐。正因不太容易,咱们得趁早开始着手,起初无非是靠口舌,只是太耗费时间罢了。”
在朝的官员们议论纷纷,大殿里一阵嘈杂。
朱高煦招了招手:“诸位坐过来看图。”他便指着铺在大桌案上的一幅大图道,“朕想了个方案,若是不妥,诸位也可以另想它法。”
他敲了敲桌面上的一个位置,“安南国是我朝属国,咱们可替安南国出头、向占城国索要顺化之地;并提出将岘港作为‘使城’,以便在航道上成为一个补给港和贸易集散地。占城人曾多次洗劫屠戮升龙等地,安南国宗室贵族、庶民百姓都记着仇;有这样的机会,安南人必定十分卖力。占城国有了压力,便可能妥协。”
胡濙提醒道:“占城国与我朝关系良好,国王(阇耶僧伽跋摩五世)称臣朝贡,据礼甚恭。”
“他们只是因为我朝征安南国时、想趁机报仇,咱们别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朱高煦道,“占城国早就不是秦朝时的林邑了,朕看旧档上、各朝记载他们的国王大臣都是卷发黑肤的人,早已断了与大明朝的上下直属关系。吹捧咱们几句,又不能当钱花。”
胡濙顿时无言以对。
朱高煦道:“占城国目前正在进攻真腊国,如果其北面的安南国兴兵南下,占城国便要腹背受敌了。要是他们这样还不愿意妥协,那么我朝便去找真腊国、许诺提供军事援助。那占城国的处境会立刻变得十分危险。
真腊国吴哥城(洞里萨湖北、暹粒市附近)目前正面临东西两面进攻,同时在抵抗暹罗、占城的攻打,他们的处境危急,急需外援。我朝可许诺以军火等援助为条件,提出在西贡港设置‘使城’的要求。
如若真腊国不想理会我们的‘合理交易’,那么我们就支持暹罗。暹罗大城王朝摆脱了真腊的控制压榨之后,现在很想以牙还牙。真腊国王室如果想自取灭亡,那便可以继续不理睬大明。”
大伙儿都安静下来了,神色各异、十分复杂地沉默着。
朱高煦见状,不禁好言说道:“人的道德、与国家的道德不一样。我朝保持克制,没有像元朝那样进行屠杀征服,这便是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