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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脱口道:“好茶就是耐泡,怎么泡也不会腻。”

姚姬用玉白的纤手轻掩朱唇,“嗤”地笑了一声,笑吟吟的眼神,宛如有着无尽风情。

朱高煦说完刚才的话,顺着话题、便想起了曹福拿进来的那罐茶。晴朗的午后正闷热,他也有些口干舌燥,便起身走到西北角,招呼贤妃来泡茶。

经朱高煦指点,姚姬在架子上面找到了一只木箱子。她打开箱子,看见了整箱茶叶,但她拈起一小撮只闻了一下,马上就放弃了箱子里茶叶、在茶叶堆里找到了那个小泥罐。

或许是因为姚姬被迫出过家,当过一段日子的尼姑,所以她保持了一些尼姑的生活习惯,平素爱泡茶喝。佛家传入中土之后,早已与中原的习俗融合了、其中就包括茶道。

有时候朱高煦也会觉得、姚姬的气息有点怪异,美艳与清淡的结合,竟能变得浑然一体。

烧水、泡茶、出汤,朱高煦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喝茶。

姚姬分了两盏,把一只小瓷杯递给朱高煦。朱高煦闻了一下,刚喝了一口,他立刻愣住了,又将杯中茶水一口喝光。姚姬随后将朱唇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反应也与朱高煦差不多,表情随之一变。

俩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把首泡的茶水喝完。接着朱高煦坐在椅子上回味了良久。

姚姬的声音道:“此茶绝非凡物。”

朱高煦点头道:“是哩,可惜不能量产。”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以后喝不到了怎么办?相比美酒,茶总给人清雅淡泊的印象,但朱高煦今日方知,好的茶水会给人以欲念。毕竟它总是要满足人口舌之欲的。

朱高煦瞧着姚姬,又不禁说道:“此茶香高,所以谁得到了都只能私藏起来,不能暴露在外。入口时,就像米汤一样柔滑厚稠,偏偏又在立刻回甘之中,又一种清冽与清香,激起人贪恋的心思,想要喝到更多。”

姚姬看了朱高煦一眼,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有点红。姚姬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仿佛也在回味先前的味道。

朱高煦其实对茶并无太多爱好、也没花多少心思琢磨,但这味道很直接美妙,他便兴致勃勃说了下去。

他接着说道:“我就藩云南时便知道,云南茶树大多是乔木、难免常有些许青涩感受;而此茶难得是滋味纯粹而醇厚。赏其鲜亮颜色已是爽心悦目,一旦入口更是味觉丰满,每一种感受都在层层递进;原本藏了多年的风味,在热水激发中、都苏醒放纵开来。先是温柔细腻,然后高扬至极得让人忘却一切。茶汤似温和顺滑、又似力度紧迫缠绕舌苔,正是辗转百次似苦似甜。我从不考究茶叶好歹,也觉得它着实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