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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仙真道:“一会儿身上乱糟糟的、最是头发不好梳理,留在这里的时辰又长,他们必定猜得出来。”

“那又如何?”朱高煦反问道。

陈仙真道:“皇贵妃好心送我大衣,我却趁昨日圣上要去、送油磁到皇贵妃那里,此事她可能对我已有不满。若是我很快又与圣上怎样了,皇贵妃不会生气吗?一旦让她以为被我利用了,以后我可没好果子吃。”

朱高煦微微点头,觉得陈仙真说得似乎有道理。陈仙真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她便提出用别的法子,朱高煦只得同意。不料她又叹了一口气说感觉有点羞辱。朱高煦不知怎么回答,只觉女子的心思变幻莫测,根本跟不上她的情绪。纷乱的心境,一如门外冰天雪地的寒冷、门内火炕的暖和,宁静的冬季中,人们依旧躲在室内追逐着毫不停歇的一切。

第九百五十一章 痴迷者

临近年关的济南府一派节日的气息,街巷间大红色装饰与地上的白色积雪相映成辉,远近传来吹锣打鼓的声音,孩童们在雪地上奔跑打闹。

高贤宁在济南府有一段日子了。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在各场宴席出没,联络同窗故交,结识士林新友。高贤宁曾为山东生员,当年在济南府抗击“靖难军”的事迹、甚合儒家忠孝大义,虽然后来他被迫在永乐朝出仕,但凭借一篇文章早已成为名士。如今他又是武德朝的御前红人,士林愿意与他结交的人、自然不计其数。

今日他再次醉醺醺地回到府中,却见院子里的檐台上站着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高贤宁猛地看见这个人,顿时酒也醒了几分。

家中奴仆上前小声道:“此人带着锦衣卫的印信。老奴叫他进屋去等,他非要在外面候着主人。”

高贤宁走到檐台上,那黑衣人把斗笠往上面掀了一下,抱拳行礼,口称“高大人”。高贤宁马上认出来,此人是北镇抚使杜二郎的手下,姓陈,是个把总。陈把总在山东时间不短,也不止见过高贤宁一面。

锦衣卫的人、有时也会听从朝廷大员的调遣,包括听命于拜了前方将印的大将;这时候一些锦衣卫校尉得到的差事,便是协助某某差遣。

“陈把总里边请。”高贤宁道。

俩人走进客厅,高贤宁随即把房门关上了。陈把总也取下了斗笠,放在门边上,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自然与在京师时身穿官服的形象、完全不同。

陈把总径直说道:“最近去青州府临朐县那边坐记的弟兄,收集到了一些事。其中之一,当地白莲教头目,号白龙者,自称是弥勒佛座下弟子。此人善于蛊惑百姓,教众甚多。其中痴迷者,对其唯命是从,不惜自捐家财。白龙不仅借此敛财,还散布歪理,违背伦常叫教众男女杂处、皆称姊妹。”

他接着说道:“不日之前,当地一个山村里有姓黄的人娶亲。洞房花烛当夜,那白龙竟入洞房与新娘同寝,却叫新郎在床帐外侍候。当地乡老以为此事有伤风化,遂报入县衙,事情却似乎已被压下来了。”

高贤宁吃惊道:“本官不曾听闻,白莲教还有这等教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