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着沐浴更衣,收拾一下风尘仆仆的仪表后出门。
不料还没出门,储埏便到家里来了。高贤宁只得叫家奴开大门迎接,把储埏当成平级同僚接待。
储埏久在官场,年纪却不算很大,头发虽有斑白,皮肤倒还平整,长了两只大耳,身宽体胖四平八稳。他身穿大红色官袍、头戴乌纱,看样子是径直从衙门里赶来的。高贤宁在府门口寒暄了几句,便引他到府中中堂入座。
丫鬟把茶水端上来之后,便被高贤宁示意下去了,储埏这才说起正事。
青州府的烂摊子,高贤宁在当地的指手画脚、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或是最直接的导火索;而这些事,青州知府王翟必定早就告知储埏了。
然而储埏完全没有半点指责高贤宁的意思,他开口便问道:“下官敢问高寺卿,圣上对山东局面有何意旨?”
高贤宁看了储埏一眼,说道:“圣上北巡途径济南府,恩准臣回乡探亲。”
“哦。”储埏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高贤宁接着又道:“不过我常陪侍圣上身侧、做些查漏补缺之事,平日君臣间也曾言及治国方略。”
储埏忙道:“是。”
高贤宁沉默稍许,不动声色道:“青州府的事儿,储使君不用忧虑,圣上必定不会怪到使君头上。”
储埏立刻说道:“下官明白了。若有下官能尽力之处,还请高寺卿吩咐。”
“不敢不敢。”高贤宁道。
储埏微微一怔,沉吟片刻,便谨慎地问道:“青州卫离事发之地最近,都指挥使司的同僚、该不该先让青州卫前去平叛?”
高贤宁摆手道:“三司的事儿,我可管不着。”
储埏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下官便替同僚知会高寺卿一声。都指挥使司暂且打算稳住府城、卫城,并不轻举妄动,先将急报送到兵部,等朝廷下令之后、再作下一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