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没有铁证的单右尉语塞,只能是瞪着冯仲一字一句地说道:“冯亭长,本吏听说过你和这个项康是朋友,还知道你们合伙开了一家铁匠铺,但你不要忘了,故意包庇罪犯,依照大秦律该怎么给你定罪!”
“如果单右尉你怀疑下吏故意包庇他们,可以到下相城里去请县尊和县丞等本县上吏给下吏定罪。”冯仲冷笑着说道:“但也得请单右尉你先出示证据,证明下吏是在故意包庇。”
还是没有证据,单右尉只能闭上嘴巴,那边的张婴却跳了出来,指着项睢和项猷说道:“右尉,下吏可以做证,这两个姓项的,和昨天那个逃走的男子长得十分相象,从年龄上来看,那个逃走的男子,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父亲项伯,就是那个在下相杀了人潜逃在外的项伯。”
“那请张亭佐先把我叔父抓来,证明他就是昨天逃走的那个人。”项康微笑说道:“如果不然,我们也可以证明,昨天逃走那个人和我这个堂兄弟长得半点不象,没有任何关系。”
项家兄弟纷纷附和,全都一口咬定昨天逃走的项伯和项睢、项猷长得不象,没有任何关系。冯仲也乘机摊手说道:“单右尉,这就没办法了,这些位项公子和张亭佐说的完全不同,除非你能抓到昨天逃走那个人,证明他就是项伯,否则依照大秦律,你既不能对这几位项公子用刑,更不能把他们抓走!”
“你……!”单右尉怒视冯仲,其实也在怀疑那人就是项伯的冯仲心里有些打鼓,可因为单右尉拿不出证据的缘故,却还是挺起了胸膛,再次要求单右尉出示证据。
这时,单右尉身边站出了一个狗腿子,附到了单右尉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单右尉听了缓缓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既然你冯亭长坚持要偏袒这些嫌犯,那本吏也不勉强你,本吏去下相县城,找你们下相的县令和右尉下令抓人,把这些姓项的抓到县里去审问,我看你还怎么偏袒!”
言罢,单右尉还真的起身就冲出了侍岭亭的亭舍,他带来的人紧紧跟上,在项家兄弟的嘲笑声中直往下相县城而去。结果也是在单右尉等人走远之后,冯仲才十分担心的对项康说道:“项康兄弟,今天为了你,我可是把单右尉得罪到了死。如果县里的人真把你们叫去县里问话,你们可要顶住,不然的话,我不但官位难保,搞不好还得去骊山做苦力。”
“多谢大兄,大恩不言谢,今天的事我记住了。”项康向冯仲拱手道谢,又说道:“大兄放心,这事也和我们有关,如果县里真来人抓我们去问话,我们绝对不会松半点口,绝不会连累到你。”
冯仲点头,有心想问昨天逃走那人是否真是项伯,可又知道项康肯定不会说实话,也只好把这个疑问咽回肚子里,改口问道:“项康兄弟,在这件事上,还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项康想了想,答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如果将来真有什么麻烦,还请大兄千万出手襄助。”
“放心,有需要尽管开口。”冯仲苦笑答道:“谁叫咱们兄弟俩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项康听了微笑,很是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既提前与冯仲化敌为友,又求得周县令卖了一个大人情给冯仲——不然的话,冯仲今天肯定是绝对会站到单右尉那边了。
再接着,冯仲倒是想要邀请项康等人留下吃饭,然而刚领了冯仲一个大人情的项康却婉言谢绝了,又反过来提出请冯仲吃饭,心里多少有些七上八下的冯仲摇头谢了,项康也不勉强,这才领着项家子弟告辞出门。
事还没完,出门之后在亭舍门前,项康又迎头碰见了一个见过几次面的虞家仆人,那背着一个包裹的虞家仆人拦住了项康,点头哈腰地说道:“项公子,是我家老爷派小的来的,老爷要小的告诉你,昨天颜集亭的亭舍把他叫去了问话,他交代说你们是去寻找失散的项猷公子,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项康点头,谢了虞家仆人的通风报信,虞家仆人则又解下了自己背上的包裹,说道:“项公子,里面是你在我们虞家替换下来的衣服,另外我家小姐还亲手给你做了一件衣服,请你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