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里有多少盗匪,只是听说他们的头头叫魏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冯仲顺口回答,又懒洋洋的道:“马陵山是在下邳境内,连我们下相的边都没挨上,不属于我们下相,也不属于我们泗水郡,剿不剿是东海郡和下邳县的事,和我们下相官吏无关,只要那伙盗匪别来我们下相闹事就行。”
项康听了一些失望——原本项康可还打算撺掇负责捕拿盗贼的冯仲出手,拿马陵山的这股盗匪练一练手,实战锻炼,但冯仲既是对此兴趣缺缺,同时也没有什么出手的理由借口,项康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改口去和冯仲聊其他的事情。
也是凑巧,无意中从冯仲口中得知马陵山一带有盗匪出没的消息后,才到了当天下午,躲藏在下邳境内的项伯就又派韩良家的仆人带来书信,向项康催讨许诺的剩下三十把钢刀。刚欠韩良心腹家人韩离一个大人情的项康无可奈何,只能是乖乖的自掏腰包弥补亏空,从已经扩大了生产规模的铁匠铺里拿出了三十把刀,交给韩家仆人让他带了北上去送给项伯。同时又千叮嘱万嘱咐,叫韩家仆人千万别走马陵山这条路北上,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把刀交给了韩家仆人过后,项康就再没关心过这事,然而让项康万分意外的是,才刚到了第二天傍晚,族侄项它就连滚带爬的冲进了铁匠铺,一见面就慌里慌张地说道:“季叔,不好了,昨天那三十把刀,在马陵山被抢了,项猷还受了伤,买刀那个人也死了。”
“什么?”项康这一惊非同小可,忙问道:“项猷怎么又去送刀?他怎么没告诉我?还有,我不是叫他们绕开马陵山么?他们怎么不听?”
“不知道,季叔你还是快回去看一看吧。”项它摇头催促道。
别无选择,项康只能是把铁匠铺里的事暂时交给手下的老学徒,随着项它匆匆赶来三叔母家里查看情况,结果才刚到得门前,项康就听到三叔母在里面撕心裂肺的痛哭,项康再慌忙进院时,又一眼看到项家子弟已经到齐,项猷满身是血的躺在前堂地上,旁边医工正在包扎抢救,三叔母则在另一旁放声痛哭。
有外人在场,项康当然不会傻到马上质问怎么又让项猷去送刀给项伯,只是欺到了医工身边,向他打听项猷的情况,医工则如实答道:“没事,没伤到致命处,血已经止住,只要他能挺过今天晚上,保住命肯定没问题。”
“可惜。”项康在心里遗憾的嘀咕了一句,又假惺惺的拜托了医工几句,然后才起身把项庄拉到一旁,向他低声询问具体原因。
“我也是中午才知道项猷又亲自去给三叔送刀的。”项庄压低了声音说道:“听三叔母说,项猷是想念三叔,想看看上次三叔受的伤现在的情况,所以坚持去了。后来项猷回来时候还没昏过去,告诉我们说他和韩家那个仆人韩史在马陵山旁边遇到盗匪,杀了韩史,砍伤了他,也把那三十把刀都抢走了。”
“蠢货,明明说过马陵山那边现在有土匪,就是不听。”项康心中埋怨,同时又灵机一动,暗道:“这可是个名正言顺出兵剿匪的机会,说服冯仲出兵,再把项家子弟和我铁匠铺里那些学徒拉上战场,不就刷经验练等级了?”
拿定了这个主意后,项康也没有急着依计行事,选择了和项家子弟一起守侯在项猷身边,等他醒来时了解详细情况,还有串通口供以免露出破绽。结果也还别说,到了深夜的时候,失血过多的项猷还真的发起了高烧,只可惜两位叔母彻夜守侯,不断给项猷喂水擦额,楞生生的抢在天亮前把项猷的体温给降了下来,也帮项猷拣回了一条小命,还让项猷在天色微明的时候恢复了一些意识,开口说了几分钟的话。
抓住这个空子,一夜没能合眼的项康先是赶紧问了项猷遇劫的情况,得知项猷大约是被二十来个盗匪抢劫后,项康稍微松了口气,知道光凭自己和冯仲手里现在的人力物力,对付这一小股土匪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然后项康又问了项猷是打着什么旗号北上送刀的情况,对好了口供,最后才派项它出面,跑去找冯仲知会消息并正式报官。
收到消息后的冯仲在第一时间赶来了项家查看情况,但项猷已经再度昏迷过去,也只好由项康出面,代为向冯仲介绍具体情况。结果冯仲一听也是马上怨气满腹,向项康埋怨道:“兄弟,前天大兄才告诉过你,说马陵山那边有一股土匪,已经抢过好几次人了,你怎么就不告诉你的兄弟一声?”
“我说了。”项康哭丧着脸说道:“我对他说了不止一次,还有那个来买刀的下邳人,我也对他说过马陵山有土匪,叫他们宁可多绕点路也别靠近马陵山,但他们就是不听,偏要走那条路,这叫我有什么办法?”
“唉。”冯仲叹了口气,无比遗憾地说道:“又是三十把刀,只收了十金的定钱,剩下的又打水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