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猷儿,你在这里干什么?”
突然传来的项伯声音救了单右尉一条狗命,项猷赶紧回头时,却见自己的父亲项伯和张良领着几个随从,正大步走向自己,项猷无奈,也只好暂时放开单右尉,向项伯拱手行礼,项伯却非常奇怪,指着跪在项猷旁边的单右尉问道:“这个俘虏是干什么的?你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单独审问?”
项猷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单右尉却是十分机灵,主动向项伯磕头说道:“老将军,少将军他慧眼如炬,发现小人似乎是秦嘉狗贼的贼将改扮成的小卒,所以把小人押过来单独审问,小人也不敢不说实话,其实小人是秦嘉狗贼麾下的二五百长,昨天晚上为了逃命,所以才找了一件士卒的衣服换上。”
“不错嘛,还有这眼光,能看得出来这个狗贼是贼将改扮。”项伯听了十分欣慰,又向项猷问道:“抓了多少俘虏?其他的收获如何?”
“回禀父亲,抓了五百一十二个俘虏,缴获的钱粮还没来得及统计,不过肯定不少。”项猷如实回答。
“好!”项伯再次大喜,又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次看冯仲小儿怎么给你升赏,他如果再故意压着你,再不给你升校尉,老夫绝对饶不了他!”
项猷不敢附和,项伯却向跪在地上的单右尉喝道:“还不快滚回去?一会进了战俘营禀报身份的时候,再敢耍花招瞒报你的职位,小心你的脑袋!”
死里逃生的单右尉大喜,赶紧向项伯连连磕头道谢,迫不及待的挣扎起身,杵着路上拣来的断矛一瘸一拐的归队,项猷虽然心中惋惜,可是突然看到站在项伯旁边的张良时,项猷却是心中一动,暗道:“这不是已经齐全了?单右尉有了,韩叔父的那个家人韩离,现在也跟着韩叔父和我们在一起,他们如果站出来做证,项康做的那件丑事,还不得大白于天下?”
生出了这个念头,项猷还又突然打消了把单右尉杀人灭口的念头,因为项康之前为了项猷隐瞒丑行,曾经捏造过项猷向单右尉屈膝是出自自己安排的谎言,所以就算单右尉嘴不严说漏了点什么,项猷也可以借口是项康安排来搪塞,而把单右尉留下,关键时刻,或许还可以派上重大用场……
项猷可从来没有忘记过让自己魂牵梦挂的虞姀丫头,而对于项康,项猷除了发自内心的嫉妒之外,其实也不乏憎恨。
……
项康这边,冯仲带着少帅军的南线军队进兵九江的时候,项康也采纳了范老头的建议,在彭城郊外举行了一次规模很大的祭祀,祭奠自己的长大父兼老项家的上一任家主项燕,借此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少帅军是楚国的正统军队血脉,也树立自己是项燕后人的旗帜。结果也还别说,消息传开之后,很多心怀旧国的楚国遗民还真的纷纷主动来到彭城投奔少帅军,为项康带来了许多目前急缺的文职官员。同时周边的几路势力也先后派遣使者前来彭城,祭拜项康为项燕修建的神庙,并乘机与项康通好,缔结与少帅军联手反秦的盟约。
其中当然少不了控制地已经与少帅军大部接壤的刘老三,为了让自己可以腾出手全力北上扩大地盘,政治手腕在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刘老三派遣自己的二哥刘仲为使,携带三牲祭品代表自己到彭城祭拜项燕神庙,然后顺理成章的提出与少帅军缔盟,互不侵犯联手反秦。而项康为了反秦大业,也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刘老三的请求,大方塞给了刘老三一颗定心丸。
让项康十分意外,刘仲走后,刘老三的部下丰邑守将雍齿,竟然也派遣他的亲弟雍巩为使,代表雍齿前来祭拜项燕神庙。以至于在雍巩来到彭城县寺门前求见时,项康还不由搔了脑袋,无比奇怪地说道:“刘老三的二哥不是才刚祭拜了我的长大父吗?这个雍齿怎么又派人来,难道他不知道刘老三已经派人来祭拜过我的长大父了?”
“怕不止是不知道这么简单。”周曾军事不行,政治斗争却十分拿手,说道:“不管雍齿知不知道,他身为刘季部将,绕过刘季直接打着他自己的旗号来祭拜少帅你的长大父,就足以说明他根本不把刘季放在眼里,对刘季怀有二心。”
一语点醒梦中人,得周曾提醒,历史还没有稀烂到极点的项康也马上想起,在历史上,刘老三麾下曾经出现过两个重要叛徒,第一是害得刘老三差点掉脑袋的曹无伤,第二个就是曾经带着城池、地盘和军队背叛刘老三的雍齿。而雍齿虽然是如何背叛的刘老三,背叛刘老三后又投降了谁,项康已经想不起来,但是这种有缝的鸡蛋既然主动送上门来,潜意识里无比警惕刘老三的大苍蝇项康当然是毫不迟疑,马上就起身说道:“走,我亲自去迎接雍齿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