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临门,恰好在这个时候,周叔的捷报也送到了项康面前,项康见了大喜,忙将喜讯公之于众,汉军文武听了也个个都是喜形于色,赶紧一起向项康道喜,奉承项康用人得当,用新兵居多的周叔所部都轻松灭了魏国,项康则哈哈大笑道:“用不着拍马屁,这一仗都是周将军和前线将士的功劳,正好很长时间没聚在一起好好喝一杯了,快上酒菜,我们一起为周叔将军的河东大捷干一杯,也顺便犒赏一下为我们生产火药的工匠。”
确实很长时间没有放浪形骸的聚众痛饮了,酒菜上来后,几乎都是平民出身的少帅军将领喝酒作乐,大喊大叫,还有人放声高歌,很快就把宴会的气氛给带动了起来,项康也放下汉王的架子,陪着这些给自己出生入死的帮凶走狗尽情胡闹,还很快就喝得脸红脖子粗,逐渐露出酒意。
正所谓乐极生悲,小人得志的项康正喝得高兴的时候,亲兵队长许季突然拿着一道刚收到的军情急报来到了项康的面前,还说是刚刚从咸阳宫转递过来的军情急报,贴有鸡毛十万火急,项康顺手接过打开,结果只粗略看得一眼,项康就变了脸色,还脱口说道:“叶县大败,我们的守军全军覆没,守将任恺战死,韩王还被刘季的军队生擒!”
“什么?”在场的张良直接跳了起来,大惊说道:“我们韩国的大王被刘季生擒?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项康赶紧又看军情急报接下来的内容,然后又是一惊,说道:“刘季居然把韩王放了?这匹夫,手笔不小啊。”
张良张口结舌,忙从项康手中讨过军情急报细看,见南阳太守吕齮派人送来的军情急报上确实清楚写着,说韩成率领的韩国军队虽在叶县遭到惨败,几乎全军覆没,韩成本人也被刘老三的军队生擒活捉,可是事情仅仅只过去一天,刘老三就主动派人送还了韩成,还明白表态说他不愿意与无辜的韩成和韩国军队为敌,希望韩成和韩国军队今后保持中立,不要再插手他与汉军之间的战事。张良也马上在心中和得出了与项康相同的结论,暗道:“这个刘季确实手笔不小,是个人物。”
这个时候,汉军众将已经纷纷站起来自告奋勇,表示愿意率军南下增援南阳,为叶县的汉军守兵报仇,项康却只是稍一思索,马上就说道:“不用急,叶县的仇当然得报,但不必急于一时,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也早就不用介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了。来,继续喝酒,改天再商量如何报仇的事。”
嘴上倒是说得轻松,可是与汉军众将尽兴而散后,才刚回到咸阳,项康马上就把周曾、陈平和张良等人给叫进了咸阳宫,开门见山地问道:“刘季擒得韩王却不杀,还故意把韩王礼送出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和用意是什么?”
“说几句不客气的话,子房先生千万不要介意。”陈平答道:“杀了韩王,对刘季来说毫无收获,相反还也可能招来韩地遗民的仇恨,只有把韩王放了,对刘季来说才最有利。原因一是韩王兵微将寡,对刘季几乎毫无威胁,放不放并没有多大区别;二是放了韩王以后,可以彰显他刘季的宽仁大度,也让南阳的官吏军民可以放心归降他,有利于他招降南阳官员和守军,还有将来笼络南阳民心。”
“至于第三嘛。”陈平又说道:“刘季也就是碰上汉王你了,假如换成了其他人处在汉王你的位置上,看到韩王被生擒后还能顺利回来,并且受到了刘季的礼遇厚待,很可能就会对韩王生出疑心,将来韩王如果再受到什么委屈,也很容易被刘季收买过去。”
“陈平先生果然是一针见血,外臣也是这么认为。”张良点了点头,又向项康说道:“汉王,虽然外臣很清楚没有这个必要,但外臣还是要说一句,请相信我们韩王,他绝不会因为贪生怕死,向刘季屈膝投降,也更不会为刘季充当内应,出卖和背叛你。”
“子房先生放心。”项康笑笑挥手,说道:“刘季对我用离间计,那是在孔夫子面前卖弄文章,鲁班门前耍大斧,想要起到效果那是白日做梦。”
安慰了张良一句,项康这才皱眉说道:“不过这事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我们之前还是太小看刘季、英布和柴武的联军了。你们都知道,叶县不但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驻守在那里的三千军队,还是以我们军队里的老兵为核心骨干组建,战斗力并不弱,后来韩王又带着三千多军队从颖川撤回来帮忙守城,总兵力超过六千,按理来说已经有一战之力,应该有希望坚持到钟离昧率领的援军抵达。”
“可最后的结果呢,叶县只守了五天就被直接攻破,叶县守军和韩国军队一起全军覆没,任恺战死,韩王还被贼军在阵上生擒,刘季、英布和柴武这三支贼军的实力有多强,我们可想而知。看来我们想把南阳先彻底打烂再从容放弃的既定战略,不会那么容易顺利完成。”
周曾、陈平和张良一起点头,认同项康的分析,陈平还又说道:“我们的确有些轻敌,就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此前在中原战场时,诸侯联军的很多恶仗难仗都是英布和柴武打的,还基本上都打赢了,可我们此前却全都疏忽了这一点,以为就算最终守不住南阳,把这些贼军拖入消耗战肯定问题不大,所以才酿成了叶县的惨败。”
“汉王,得想办法尽快补救。”周曾提醒道:“南阳诸城之中,除了宛城,就数叶县的守军实力最强,可现在即便是有韩王的军队帮忙,我们的叶县守军照样是全军覆没,消息一旦传开,南阳诸城的守军肯定会人心惶惶,也不会再坚定执行汉王你逐城坚守的令旨,破坏我们的战略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