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盘问不见破绽,彭越心中难免更是欢喜,还道自己真的走了大运,碰上冯仲军出现了魏山这么一个重要叛徒,忙又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道:“魏山,那你可知道冯仲这次出兵追击我们,是打算一追到底,一定要把我军追上决战?还是只打算撵出泗水郡,不对西楚贼军的国都彭城形成威胁?”
“回禀将军,冯仲匹夫这次打算把你们一追到底。”魏山立即答道:“小人在冯仲匹夫身边时,曾经听他亲口说过,他这次出兵虽然不是西楚贼王项羽的亲自命令,但是派他出兵项羽堂弟项声和项它明白交代过,叫他那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你们的军队追上剿灭,绝不能再留下任何后患,威胁到西楚贼军腹地的安全。”
彭越的脸色有些微变,又随口问道:“那冯仲匹夫有这个把握吗?”
“回禀将军,有。”魏山马上就答道:“冯仲那个匹夫与士卒同吃同睡,又喜欢收买人心,很是得士卒爱戴,他的贼军士卒纷纷都说为了报答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追上你们,给冯仲匹夫立功升官的机会。”
彭越沉默,半晌才对魏山说道:“好吧,既然你是诚心来投,又给本将军带来了这样的厚礼,那你就留下吧,先在我的中军里当一个屯长,准备着随时向我报告冯仲贼军的军情,等以后立了功,本将军再给你封赏升迁。”
魏山一听大喜,赶紧向彭越连连道谢,屁颠屁颠的随着彭越的亲兵下去入队归队,对他还不够完全放心的彭越也派人暗中盯住了他自然不提。
经过这么一个小风波后,彭越继续统兵前行,抵达了刘老三的岳父老家单父后,因为冯仲军在后面紧追不舍的缘故,彭越军也没敢浪费时间攻城,直接绕城而走,按原订计划改道东北,直往不可能驻扎有西楚军重兵的方与而去,然后也正如魏山所言,冯仲军果然毫不犹豫的继续追击不舍,丝毫没有因为彭越军已经流窜出了泗水郡而罢兵撤退的迹象。
事实证明突然来投的冯仲车夫魏山也的确值得怀疑,行往方与的路上,晚上露宿休息的时候,卫士长梁趣突然向彭越报告道:“将军,上前天来投奔我们的那个冯仲车夫魏山,好象有很大的问题,请将军小心。”
“他做什么了?”彭越警惕的问道。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我们的军队里四处,打听我们到底是不是汉王的军队。”梁趣如实答道:“他好象还注意到了汉王派来的岳醪岳行人,正在削尖了脑袋的打听他的情况。”
“打听我们到底是不是汉王的军队?还注意到了岳行人?”彭越有些诧异,暗道:“这个匹夫想干什么?如果他真是冯仲匹夫派来诈降的奸细,应该更关心我们的行军路线才对啊,怎么会对我们到底是不是汉王的军队感兴趣?”
琢磨了半晌,猜不透魏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彭越只能是这么吩咐道:“继续盯紧他,如果有什么异常,可以先斩后奏。”
一天后,彭越军急行流窜至方与城下,因为冯仲军依然还在后面紧追不舍的缘故,彭越只能是一边派出细作北上探听西楚军的军情变化,一边带着军队继续绕城而走,第二次流窜进了胡陵境内,然而很可惜,冯仲军却表现出了彭越最担心的坚韧耐力,依然没有因为连续的急行军而被累垮,仍然还是遥遥尾随在彭越军身后,没有给彭越军任何甩脱追兵的机会。
这个时候,彭越军当然已经是更加疲惫不堪,更加急着找一个可靠的立足地休息休整,迫不得已之下,彭越只能是匆匆召集岳醪和自己的几个亲信,和他们一起讨论下一步的对策。结果因为西楚军在巨野泽以南驻扎有军队保护粮道的缘故,扈辄和岳醪等人虽然没有主张冒险返回巨野泽,却也纷纷提议彭越继续北走,流窜进西楚军兵力已经被彻底掏空的薛郡。
“大兄,不行就第三次去打邹县,然后再继续北上吧。”扈辄劝说道:“邹县的城池已经被我们提前夷平,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直接拿下来,运气好的话,还有希望又抢一把西楚贼军的运粮队,给我们补充粮草军需。如果冯仲匹夫还是追着我们不放,我们就继续北上,反正薛郡的西楚贼军都已经空了,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拦得住我们,我们既有希望可以甩开冯仲匹夫,又可以找机会撤回巨野泽休整。”
众人纷纷附和,都认为应该赶紧向北,更进一步远离过于危险的彭城,彭越虽然很清楚这么做会影响到自军给西楚军主力添堵的战略大计,可是保住军队无疑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所以咬了咬牙后,彭越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吧,休息一个时辰,继续向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