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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一度在周殷的脑海中出现,然后考虑到济北军的战斗力本来就相对较弱,强行冲阵得手的把握很小,一旦失败被汉军杀溃,肯定会影响到西楚军的军心士气,对这场重要大战不利,周殷只能是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又仔细盘算了片刻,才向亲兵吩咐道:“去给济北军的田欣传令,叫他出兵搦战,引诱汉贼的左翼军队向他的军队发起进攻。”

济北军没有把握独自拿得下汉军的左翼阵地,然而左翼的汉军如果向济北军的阵地发起进攻,济北军却至少有把握长时间牵制住左翼汉军,乃至引诱汉军增兵左翼,全力争取拿下最有希望拿下的济北军阵地,周殷非常希望汉军把重心放在侧翼,所以才命令济北军不惜代价引诱左翼汉军主动发起进攻。

才刚收到周殷的命令,田欣也马上明白周殷是坚决想把自军当做诱饵使用,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为了大局着想,田欣咬了咬牙后,还是派遣了一支五百人队出阵,跑到左翼汉军的阵前叫骂搦战,妄图诱使左翼汉军出兵迎战,乘机诈败诱敌,引诱汉军乘胜冲阵,完成周殷交代给自己的命令。

同为战术高手,才刚看到济北军主动出兵搦战,周叔马上就明白了周殷和田欣的战术意图,微微一笑后,周叔向旁边的亲兵吩咐道:“去给我们负责左翼阵地的王陵将军去令,明白告诉他,济北贼军是想引诱他出兵攻阵,叫他千万不要上当,还要给我想想办法,尽量引诱济北贼军向我们的左翼阵地发起进攻。”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同为沛县出身的小伙伴,倘若是刘老三收到这样的命令,倒是肯定会马上就出兵迎战,然后更不要脸的抢先诈败,反过来引诱济北军乘胜追击。王陵却不同,收到了周叔的命令后,王陵只是稍一盘算,立即就叫来了自己在雁门郡时招揽到的爱将楼烦(非人名,为当时对神射手的尊称,类似于蒙古的哲别),向他吩咐道:“楼烦,你一个人出去,把贼军的五百长给我干掉!”

腰粗膀圆的楼烦也不说话,只是拱了拱手,提了一把强弓就上马出阵,独自一人冲向在汉军阵前叫骂的济北军五百人队,济北军上下见汉军中竟然只有一人一骑出阵,难免都有一些惊讶,楼烦乘机欺进到了济北军阵前的百步之内,迅速找到站在队伍前列的济北军五百长,拉弓搭箭一箭放出,羽箭破空,正中那名五百长的面门,那五百长惨叫一声翻身倒地,当场毙命,济北军士卒一片大哗,汉军阵中则是欢声雷动,士气为之大振。

这还不算,一箭射死了济北军的五百长后,楼烦又飞快放出两箭,又接连命中了两名济北军士卒,出阵搦战的济北军五百人队顿时大乱,士卒惊惧之下纷纷拔足而逃,汉军将士更是欢声大作,对济北军嘲骂不断。

见此情景,就连双方的主帅周叔和周殷都大吃一惊,周叔还惊讶说道:“这个王陵,麾下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神射手?厉害啊!”

“谁敢出阵,去给我把那个汉贼弓手干掉?!”

田欣铁青着脸大吼,结果济北军阵中也有能人,一名在济北军队伍中颇为出名的神射手快步冲出,提弓冲到了近处对着楼烦拉弓搭箭,楼烦也不急着放箭,还冷笑着双手抱胸,任由那名济北军射手抢先放箭,然后还是在那济北军射手一箭射出,楼烦才侧身一闪,避开来箭的同时,又一把抓住那济北军射手射来的羽箭,搭到了自己的弓上。

“好!”

汉军阵中欢声再起,一箭射空的济北军射手则满脸骇然,下意识的掉头就跑,楼烦从容瞄准,又是一箭放出,用抓来的羽箭一箭射中那济北军射手的背心,济北军射手踉跄扑倒,当场毙命,楼烦举弓示威,汉军将士欢声更盛,济北军阵中却片片哗然,士气大坠,另一边的西楚军阵中也是士卒窃窃私语,士气同样受到不小影响。

士气可鼓不可泄,见济北军的士气已受挫折,不做回应肯定会更进一步影响军心,让本来就靠不住的济北军更靠不住,周殷也只能是改了主意,再次派人给田欣传令,命令田欣催动军队,向汉军的左翼阵地发起进攻,又派人给项冠传令道:“加强进攻,申时三刻之前,务必要给本帅冲乱汉贼的右翼阵地!”

大部分的项家子弟在打硬仗方面都很靠得住,项冠也是其中之一,收到了周殷的命令后,项冠只是稍一盘算,马上就下令召回了体力和士气都大为下降的攻阵前军,让他们重整队列,然后又马上轮换了两支军队上前,再次冲击汉军右翼阵地的正面和西面,接着才刚与汉军重新接阵,立即又投入了新的生力军加强攻势,利用自己手中的兵力优势,猛攻兵力只有一万四千左右的汉军右翼阵地不断。

无法,汉军的右翼阵地实在是太顽强了,即便西楚军利用兵力优势轮流冲阵不断,也仅仅只是迫使几个汉军的五百人方阵变阵为圆阵,始终撼动不了汉军的右翼阵脚,相反还为此付出了相当不小的代价,士卒死伤甚为众多。

不过相比之下,项冠的军队已经算是打得相当争气了,至少在场面上占尽了优势,另一边的汉军左翼战场上,出兵三千冲阵的济北军交战没过多久,就招架不住汉军的凌厉反击和密集羽箭,被迫撤回远处重整队列。周殷见了大怒,立即派亲兵冲到济北军阵中呵斥田欣,田欣也是脸色又青又黑,当即派人上前,当众斩杀了率军冲阵不力的部将,逼迫前军再度发起冲锋,然后又向前方投入了六千军队,兵分两路冲击左翼汉军的正面和东面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