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咬牙苦熬了许久,齐国军队不但始终没有等到出营西楚军发起冲锋,相反汉军的后援军队还距离战场越来越近,眼看又有一支数量不明的汉军后军即将到来,田部急得直跳脚,口中也大吼不断,“西楚军是在干什么?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冲锋?为什么还不替我们接住汉贼军队?”
这时候,发现情况不对,周殷也已经派人来和许逊联系,要求许逊立即发起冲锋,缠住战场上的汉军,许逊也不敢过于违抗周殷的命令,只能是硬着头皮催动军队上前,小跑着接近正在激战的齐军左翼战场,汉军王陵所部被迫无奈,只能是分头死战,以区区五千兵力,同时应战左翼齐军和出营西楚军两股敌人。
让周殷傻眼,也让田部吐血,只是稍一接触,战斗力不俗的西楚军许逊等部竟然马上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与汉军交战,不肯卖力向前缠住汉军,汉军以少战多,仍然一边敌住了从西而来的西楚军,一边继续缠住左翼齐军,丝毫不落任何下风。见此情景,早就涌到了田部嘴边的鸣金命令也死活不敢喊出口,只能是红着眼睛破口大骂,“是那个匹夫带的军队?你们是在和汉贼交战,还是在和汉贼演戏装样子?”
“杀!”
稍一耽搁间,后续赶来的汉军已经赶到了现场,见王陵这边的情况危急,随后赶到的汉军连队列都来不及整理,马上就呐喊着发起了冲锋,疯狂杀向左翼战场增援王陵,毫无斗志的许逊等军则一触即退,如同潮水一般的迅速退向自军大营西门,已经被项冠打过招呼的西楚军西门营官也马上开门,西楚军狂奔回营,扔下齐军继续在营外死战。
“婢女养的匹夫!”
气疯了的田部放声狂吼,也气得几乎立即就想下令鸣金收兵,然而此刻汉军已经彻底纠缠在了一起,和汉军就好象两个壮汉一样,不但手勾住手脚盘住了脚,还用牙齿紧紧咬住了对方的身上肌肉,倘若齐军旗阵中敲响退兵金钲,齐军马上就会全面崩溃,变成汉军刀下的待宰羔羊。所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田部一把又揪过之前与周殷联系的使者,红着眼睛对他吼道:“去告诉周殷,再不出兵掩护我们撤退,老子回了营地,马上带着军队突围!让他们西楚军自己和汉贼打去!”
使者连滚带爬的又冲向背后的西楚军营门,田部则是抬头看天,对着夜空上的繁星大吼了一声,“齐国的列祖列宗啊!请保佑你们的子孙吧!”
“擂鼓,总攻!杀退汉贼再撤退!”
旗阵中的战鼓疯狂敲响,已经别无选择的齐军主力只能是呐喊出击,向汉军发起反冲锋,与早就发起了冲锋的汉军展开全面决战,数量接近六万的汉齐两军也因此各自向前,在夜空下疯狂激战,矛来戈往血肉狂飑,人头交织似蚁,厮杀得星月无光,血流成河。
西楚军这边,才刚看到没有自己的命令,西门营官就打开了营门让许逊等军回营,周殷就已经明白整件事全都是项冠搞鬼——西楚军中,只有项冠能够做到这点,也只有项冠有胆量敢这么做。所以还没有等齐军使者来到自己面前,才刚看到齐军发起总攻,周殷就向自己的亲兵吩咐道:“去给项冠传令,告诉他,这场仗他还想打,就马上给我带着他的军队,还有许逊他们的军队,杀出去掩护齐国军队回营!他如果不想打,就随便他了,本帅已经尽力了!”
周殷的亲兵很快就把命令传达到了项冠的面前,项冠阴沉着脸许久不语,然后才向周殷的亲兵说道:“你先回去,一会我自有主张。”
周殷亲兵不敢违抗项冠的命令,立即转身就走,项冠则就地坐了下来,盘着腿心中盘算,“要不要出击?这会不会是周殷匹夫在借刀杀人?”
项冠不该犹豫,因为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距离比较近的汉军大将周叔,已经率领着他的麾下主力赶到了战场附近,匆忙整队间,才只是粗略看得了战场几眼,周叔就顿时傻了眼睛,惊讶说道:“怎么回事?西楚贼军的营地已经没有混乱了,齐国贼军也已经和我们全部纠缠在一起了,西楚贼军怎么还没有出兵接应?他们想故意让齐国贼军送死?”
糊涂归糊涂,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取胜,见与齐军激战的自军不落下风,与齐军厮杀得平分秋色,周叔只是稍一盘算就做出决定,立即把自己麾下的军队一分为二,一支交给凌敬统领,让他率军增援决战战场,冲击距离最近齐军营地齐军左翼阵地,一支由自己亲自统领,准备着拦截可能出击的西楚军队,同时为了确保在齐军主力身上拿到胜利,周叔还把自己麾下仅有的两百多重甲兵交给了凌敬,让他率领了加入与齐军的交战战场。
这个时候,看到汉军又有增援抵达,项冠也下定了决心,铁青着脸说道:“出击也没用了,让齐国军队自己突围回营吧。派人联络军中诸将,让他们各守营垒,改为接受我的指挥。庞闰,你率领本部人马,负责监视中军营地,周殷匹夫如果有什么异常,坚决杀进去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