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项康当然也基本相信了项伯项大师刻意讨好自己的谄媚诚意,张良和陈平等当世巨奸也一致认为,项伯主动向汉军方面泄露重要军情,即便是出自项羽和范老头的安排,目的也不过是想试探汉军是否能够接受和谈,妄想通过谈判稳住汉军,为已经穷途末路的西楚军争取东山再起的时间。
然后也不出所料,从当天开始,严密监视西楚军营地动向的汉军斥候细作,就发现西楚军有秘密准备撤退的迹象,然后到了第二天时,西楚军方面还派遣秦末著名辩士蒯彻为使,携带项羽要求和谈的书信过营拜见项康,向汉军方面提出了以济水鸿沟为界的和平条件,舌灿莲花的请求项康念在手足亲情的份上,接受西楚军的求和诚意。
无耻在先行事卑鄙,实力强大的时候横行霸道,形势危急就厚着脸皮以亲情求饶,这样的反派手段用在伟光正的圣人主角身上,倒是或许还有点希望奏效,但是用着为人更加卑劣的项康身上当然无效,所以项康不但马上断然拒绝,逐条反驳蒯彻的无耻言论,还再次提出了自己之前向项大师密使提出的三个条件——项羽退位,吞并西楚,还有无条件交出刘老三和他的帮凶走狗。
条件悬殊巨大,谈判几乎注定不可能成功,蒯彻却不肯死心,又厚着脸皮巧言令色的恳求项康做出让步,无奈蒯彻的口才虽然出众,却无论如何都驳不倒积累了华夏三千年语言之精华的项康,还反过来被项康驳斥得哑口无言。
最后见项康态度坚决,蒯彻也只好老老实实的提出告辞,然而在告辞出帐的时候,蒯彻却又回过了头,神情颇是复杂地说道:“汉王,有一句话外臣本不该说,但是汉王既然态度如此坚决,丝毫不留情面,外臣必须得冒犯一句,现在的天下形势虽然对汉王你无比有利,但是汉王你却未必就是已经稳操胜算。”
“怎么?”项康冷笑说道:“还想垂死挣扎吗?欢迎,想打就继续打吧,本王和我们汉国将士奉陪到底。”
蒯彻的神情明显有些犹豫,但最后却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拱了拱手,快步离开了项康的中军大帐。然后蒯彻才刚走远,在一旁做陪的商山老头吴实就提醒道:“大王小心,蒯彻的话似乎弦外有音,仿佛另有所指。”
“多谢绮里季先生指点,我也听出来了。”项康点头,也多少有些奇怪的在心里说道:“蒯彻最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项康和汉军决策层颇为意外,项康断然拒绝了西楚军的求和条件后,原本已经在秘密准备撤退的西楚军竟然放弃了这一行动,还反过来着手加强营防,继续深沟高垒摆出了要和汉军长时间对峙的架势,导致项康和汉军决策层在不解之余,还开始怀疑西楚军准备全力垂死挣扎,争取在中路取得胜利扭转战局。——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假如项羽能够正面击败汉军中路主力,直接干掉项康这个无情无义的败类堂弟,天下仍然还有可能继续跟项羽姓。
又是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断然拒绝了西楚军求和的第二天晚上,项康正准备上床欺负自己在咸阳街头泡到的关中美女时,帐外卫士突然匆匆来报,向项康奏道:“启禀大王,有一人自称是你的堂兄项猷,来到我们的营地门前求见,请大王你务必开恩接见。”
“项猷?”项康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还忍不住脱口说道:“他居然还有脸来求见本王?”
“大王,那如何处置?”卫士听出项康的语气不善,忙说道:“那人已经被我们的营前士卒拿下,大王想如何处置他都行。”
犹豫了一下后,项康改了口,吩咐道:“把他带到中军大帐等候,严密搜身,不能让他暗藏武器。另外,请子房先生、陈平先生和娄侍郎一起去中军大帐,陪同本王接见他。”
好言宽慰了神情明显带着失望的关中马子后,都已经脱了衣服的项康这才换了一身常服,领着许季等卫士前往中军大帐与项猷见面,然后也和项康估计的一样,被卫士带到中军大帐里等候的人,果然是项家子弟中除项羽外最对不起自己的堂兄项猷。
时隔多年终于与项猷重新见面,即便心里早就恨不得把项猷掐死,然而出于虚伪,项康还是与项猷抱头痛哭了一番——当然,这是建立在卫士已经把项猷严密搜身的基础上,好在张良、陈平和娄敬等人也先后奉命来到了中军大帐陪同接见,坑侄老爸受过张良大恩的项猷必须得向张良恭敬行礼,项康很快就顺理成章的放开了自己极度鄙夷的项猷,不用再口不对心的流着眼泪与项猷互叙别来之情。
虚情假意的互相客套了良久,宾主各自落坐,项康也这才向项猷问起来意,项猷则先是抹去脸上的眼泪,然后哽咽着说道:“阿弟,是父亲让我来的,父亲让我来求你,在和谈的事情上,多少做出一些让步吧,千万不要把我们阿兄给逼到了绝路,也千万不要便宜了其他外姓人,华夏九州你和阿兄两个项家人平分就行了,没必要再分一份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