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饶有兴趣地看着城门前,曹文诏正带着士兵摆桌子,很显然熊廷弼要玩真的,他这时候就在城墙上摆一张太师椅坐着。而他左边还坐着一个正喝茶的老者,两人都是一样的官服,很显然这就汪汪的爷爷,蓟辽总督汪可受。熊廷弼的右边则是一个红袍武官,胸前补子上是豹子,也就是三品的武官,这应该是山海关总兵了。
“柴国柱,都督佥事,杜松走后由他代守山海关,杜松战死后由他继任,不过新的总兵已经任命,原甘肃总兵李怀信为新任山海关总兵。”
陈于阶说道。
“这年纪看起来也不小了!”
杨信看着城头上的柴国柱说道。
“边镇将帅皆老人,柴国柱今年应该是五十出头,李怀信差不多也得五十多了,死了的刘綎都六十多了,这批将帅要么平杨应龙,要么平倭,要么征缅甸期间提拔起来的,哪怕播州之役也是二十年前。平播州后朝廷再无大的战争,最多也就是和蒙古人有些零星交战,到如今能打的全都老了。要说咱们那位陛下年纪也大了,就喜欢用这些他熟悉的老人,可这些老人早就不是当年奋勇争先的时候了。而他们压着年轻一辈始终起不来,再有本事的也只能是一个冲锋陷阵的,这一次就看咱们这位熊经略了。
不过他未必能压住这些人。
杨镐的确没本事,但他的资历足够啊,他是万历八年进士,四十年宦海沉浮,平倭时候就已经当到了熊廷弼如今品级!更何况他和李家关系密切,这辽东无论做什么,都绕不开李家,他能让李家听话。
但熊廷弼之前只是一个七品御史,他能不能压住这些人还难说!”
陈于阶说道。
“那他不应该赶走这批京营的兵马,他们能不能打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吓唬人。”
杨信说道。
“但这得先劝住熊廷弼!”
陈于阶看着城楼上的熊廷弼说道。
熊廷弼坐在那里面沉如水。
这家伙身材算得上魁梧,一身红色官袍戴着纱帽,在夕阳的红色中恍如城墙上的箭垛,一动不动注视城外官道。空荡荡的官道上看不到一个士兵,三千京营精锐骑兵没有一个能在六天里从京城赶到山海关。
所有京营士兵都没通过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