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民都是肺腑之言,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大明没有谁可以高过陛下,孔夫子也一样,陛下,泰西就是前车之鉴。”
杨信说道。
“说。”
万历立刻被勾起兴趣。
“泰西各国皆信奉雅威,其教之主居梵蒂冈,立有教廷,向各国乃至各国之各省各县派驻祭司,一国之君死亡,继承者必须由教廷加冕,否则即为僭号,其国共击之。且无论何等大国之君,纵然坐拥千万之民,见其教宗亦需双膝跪地,口称父亲,有敢不跪者,则施以罚绝之刑,其国诸侯人人可取而代之。甚至曾经逼得一个国君带着他的皇后,在风雪中赤足徒步走到山顶跪在教宗门前三天三夜,才最终换来教宗的赦免。陛下继续纵容这些越来越猖狂的士子,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大明皇帝亦需跪伏文庙,以孔氏加冕才有君临天下之权?”
杨信说道。
“这不是你编出来的谎话?”
万历很严厉地说道。
“陛下,您去找一个红毛人,但不要找传教士,传教士是教廷派出,到大明来传教的,您就让人在澳门找一个普通红毛水手。然后问问他,葡萄牙国王见了教宗是否需要跪拜,葡萄牙国王继位是否须教廷主持加冕,即可辨明草民所说真伪。”
杨信说道。
证实结果肯定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杨信才不屑于骗人呢!
他只是会和那些砖家一样,选择性告诉万历此类内容,卡诺莎之辱这些是可以讲的,但阿维尼翁之囚就完全没有必要讲了。
“你们先回去吧!”
万历挥了挥手示意他滚蛋。
不过皇帝陛下看得出有点心思沉重,毕竟杨信描绘的欧洲还是很吓人,他和文官斗了一辈子,甚至不得不以宅在深宫消极对抗,自然很清楚现在士绅势力的庞大。甚至已经压倒勋贵,压倒武将,在他支持下勉强还能与之对抗的,也就是宦官这个集团,但也仅仅是勉强招架而已,而把文官们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儒家圣贤之道这个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