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亨从怀里掏出印盒,毫不客气地拍在杨信面前,说完起身昂然地离开了,他之所以过来,就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如果天启的圣旨是调动大军严厉镇压,那么就是说皇帝并不知情,天启是清白的。但这道圣旨彻底浇灭了他的一切幻想,可怜他还想着皇帝不至于昏庸至此,现在一看完全无可救药,桀纣之君,只有桀纣之君才能干出这种事情。
与民争利?
这哪是与民争利这么简单,这完全就是土匪杀人越货啊。
弄死了无数家修桥补路的耆老乡贤,诗书传家的名门,然后将他们祖祖辈辈留下的土地收入囊中,这和土匪杀人越货有什么区别?一个皇帝做出这种事情,还有什么资格君临天下为万民之主?这不是偶尔抄家,这是毫无理由地掠夺,清洗。
丧心病狂啊!
自认为正人君子的陈道亨虽然无法改变什么,但不与这些混蛋同列还是能做到的。
“呃,陈公火气有些大啊!”
杨都督说道。
其他几个人继续以沉默应对。
他的原形早已经暴露,无论李实和那些将领如何不承认,他就是杨丰已经是事实。
“杨都督,均贫富,等贵贱,打土豪,分田地,大手笔啊,只是下官很好奇,都督就不怕别人效仿?这火烧起来想灭可不容易,您还是小心一些吧,杨都督似乎一样家大业大,您就不怕有朝一日引火烧身?”
吕兆熊似笑非笑地说道。
“吕公,你这话很莫名其妙啊,不就是几句口号嘛,喊喊而已,谁会把它当真?
至于常州那边,就冲着顾巡抚的围剿,你觉得朝廷得调动多少大军耗费多少钱粮,才能把那些红巾军清剿干净?
再说这事出有因,据我所知是武进士绅最先鼓动百姓围攻锦衣卫才引发民变,这才给那个杨丰以可乘之机,要说这罪责,倒是武进这些士绅咎由自取,若他们不先鼓动百姓围攻锦衣卫,又怎会引火烧身?话说吕公这个词倒是用的颇为形象,李公公,你说呢?”
杨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