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好端端的儿子,闹不好就成了瘸一条腿的残废,她心里哇凉哇凉的。
家里的屋子还是从公公婆婆手里接过来的,有了年头的老房子,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吃,唯一能够赚钱的却出了这档子事情,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爷啊,天天死人,怎么就不死我这样的……”
她咧着嘴拍着大腿嗷嗷哭喊。
这要是在平常日,这一嗓子喊出来,自然有看热闹的村民过来,好歹也说一两句劝说的话,心里也能熨帖一些。
可这功夫都忙着去看结婚的新媳妇了,除了自己家那穿着破烂棉袄,跪爬在地上,伸出手摸摸索索寻找充当导盲杖竹竿的瞎眼男人,再没有其他人。
她一个生气,蹭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脚把那竹竿踢的老远,急的瞎汉那人哎吆哎吆伸手在地上一通摸索。
跑出去的双胞胎杨劲桐跟杨劲槐,今年刚刚八岁,正是狗都嫌的时候。
这两个孩子,为了弄点填饱肚子的食物,那可是伤透了脑筋。
上树抓鸟下河摸鳖这些事情,小哥俩那是熟门熟路,可能不能抓到鸟啊、鳖的,这可是运气活;再说了,为了改善伙食,村里大人也盯上树上河里,如此以来,他们能抓到手的东西就更少了。
好在小姨尚冬梅家就是当村的,小哥俩时不时跑过去寻摸点吃的;尚冬梅还好说,尽管也是个抠搜的,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小姨,孬好也能整个地瓜饼子、烧土豆啥的。
可是要是不走运,一下子碰到了王大花那个老鸨婆,不等走到院子里,就被她挥舞着扫帚给打出来。
“哼,穷鬼长个猪八戒的肚子!当我家是地主老财呢,来一趟不是吃就是喝的,两根棍支棱一个肚子,就知道吃!瞎眼能打种子就能养啊,养不起就管住裤裆里那点烂玩意,不知道羞臊的瘪犊子!”
“哼,有脸生没脸养的,赶紧利索的给我滚!”
王大花心里气啊!
话说这尙春英同尚冬梅可是一母同胞,同一个爹娘生养的,为啥尙春英跟老母猪下崽子似的,下了一窝又一窝,第三窝还是一对双胞胎小子,而尚冬梅嫁过来这么过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是越看越气,越气越火,就算是当着小儿媳妇的面,她也丝毫不留情面。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