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亡命众与邪教徒

“闯入者,报上你的名字。”黑袍男人满脸愤怒,这是狂热最容易转变而成的情绪。

“想知道我的名字?你还不够资格,”中年男人说着,抬起枪指了指黑袍男人身后的方向,“看看山下吧,我想,今天的雨声确实掩盖了不少其他的声音,不是吗?”

黑袍男人下意识地朝山崖下方看去,却看见了宛如地狱一般的场景。

河滩上的一顶顶白帐篷此时已经被染上了猩红的颜色,几个骑马持枪的男人在营地中穿梭着,学着蹩脚的印第安战吼,高声叫喊着。

他的那些勤劳可敬的兄弟姐妹们,此时都沉默地倒伏在地,有的身上多了好几个可怕的血洞,有的则是缺少了身体部件,比如胳膊,腿,或者是脑袋。

这些曾像普通的劳动人民一样辛勤劳作的人们,这些曾如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一样杀人放火的人们,此时只不过是一堆又一堆了无生气的血肉罢了。

因为暴雨而变得狂暴的河流吞噬了这些“第七代”教众的尸体,裹挟着它们向着下游奔流而去。

河水被这些人的鲜血染红,就像我们吃桑椹或红心火龙果时,牙齿和嘴唇会被它们的果肉和汁液染红那样。

“不!”山崖上,黑袍男人“扑通”一声跪倒,悲愤地咆哮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中年男人一副很无所谓的态度,说:“削减一下你们的人数,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他做了个只有他和他的手下看得懂的手势,身后,几个一脸狞笑的枪手控制着胯下马匹走出队列,他们手中,握着牛仔们最常用的套索。

哪怕是在未开化的原始山区里,势头再猛的雨,也总有停歇的时候。

距离那个刚刚被摧毁的“第七代”教派营地不远的原始森林中,还有一片临时营地,这片营地,属于造成十几分钟前的血腥惨状的始作俑者。

中年男人此时正躺在属于自己的帐篷里闭目养神,丝毫不介意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皮鞭抽打声,受刑者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以及施刑者的审问声和咒骂声。

可惜,他的休憩时间并不长。大概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中年男人就被他的一个手下吵醒。

“怎么了?”他揉了揉眼睛,有些厌烦地问。

“老大,这帮邪教徒除了在那放些只有他们自己听得懂的屁以外,什么有用的东西都不说啊。”前来叫醒他的小弟说。

“废物!”中年男人骂道,“让你们审个人都审不明白吗?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出手吗?那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小弟被骂得不敢说话,他可不会蠢到直接在老大面前说,前两个被他亲自审问至死的邪教小头目也一样是什么也没说。

中年男人有些烦躁地从帐篷里钻出来,来到绑缚着他们的俘虏的地方。

黑袍男人此时已经被褪去了衣袍,露出饱经风霜的瘦削身体,这副躯体此时已经背负了按照常理来讲它没法承受的条条鞭痕,但是这副躯体的主人眼中依旧饱含着忠诚和狂热,丝毫没有因为身体的痛苦而有所动摇。

“啧啧啧,”中年男人走到他面前,没有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鞭子,而是抽出自己的匕首把玩,他抬眼看了看树上虽然浑身是伤但是精神抖擞的男人,感叹道,“第一次见你们这样的神棍哈,骨头还挺t硬。”

伤痕累累的男人冷哼一声,说:“你尽管折磨我吧,邪恶的入侵者,但是你绝对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一丁点儿有关我们伟大领袖的信息。”

“唉,”中年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同样的话,我已经和你之前的两位同僚说过了,我是来寻求合作的,可你们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是这副油盐不进的德行呢?”

“合作?”树上的男人冷笑一声,说,“原来,残忍杀害无辜的人,然后把幸存的人绑架,以残忍的刑罚折磨他们,这些行为在你眼里,是寻求合作的手段?”

“不,当然不是,先生,”中年男人挥了挥手中的匕首表示否认,说,“这只是我不得以选择的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

“哼,巧言令色。”被绑缚的男人丝毫不信。

“不如让我从头开始说吧,”中年男人摆出一副讲故事的悠闲模样,说,“一开始呢,我们就是以对话的形式和你们的人提出面见你们领导人的。”

“可是他们非但蛮横拒绝了我们的提议,还开枪打伤了我的一位兄弟,”中年男人说着,招招手,叫来一个肩膀上裹着染血绷带的男人,指给他的俘虏看,“喏,你看,伤口还感染了,我们不得不给他切除了一大块腐烂的血肉。”

中年男人眼神示意那位受伤的弟兄可以回去休息了,一边踱起步子,一边说:“一开始呢,我们只算是被迫反击,但是后面我意识到一件事,也许,确实应该用我们亡命徒的方式来展现我们的力量,这样才能彰显我们自己的主动权,所以,我直接血洗了接下来找到的你们的另一片营地,一个活口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