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有些可惜,他可是一位非常棒的作家,”达奇看着眼前的美景,感慨道,“在他的那部著名的《美国伊甸》里,有这样一句话:‘美国的全部意义在于自由。思想自由、契约自由、行动自由’。”
“很棒的格言。”布兰迪评价道。
“没错,这是一句很棒的话,”达奇说,“但是美国现在的文明与进步却在逐渐背离这句格言的描述,背离这个国家应当走的道路,那些高高在上,在那间白屋子里耀武扬威、发号施令却一事无成的家伙,都是千古罪人。”
达奇的手掌轻轻拍在布兰迪的肩膀上,说:“我有个计划,孩子,一个大计划,我们要大赚一笔,狠狠赚一笔,足够我们远走高飞,亦或是漂洋过海,去这个国家的西部,去澳大利亚,或者夏威夷,或者塔希提,随便什么地方,然后在那片未被文明入侵的处女地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度,一个真正自由、平等的家园。”
“真是感人的目标,”布兰迪内心腹诽道,“希望你到最后还能记得你曾经的梦想,呵呵,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会忘记的。”
正当达奇在给帮派的新人灌输自己的计划和梦想、帮派的理念和未来等等冠冕堂皇的东西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位年老男人温柔磁性的声音:“我们到了,先生们,回家真好。”
达奇和布兰迪一起转身,见何西阿、亚瑟从一辆装满了各种行李的马车上跳下来,二人一下来,负责后勤工作的苏珊?格里姆肖便指挥着营地里的小伙子们和姑娘们一起卸车,继续完善这片已经很有模有样的营地。
“你说得没错,何西阿,”达奇高声喊着,像是在以这种方式欢迎自己的老伙计,“这地方很完美。”
布兰迪则分别和何西阿与亚瑟打招呼。虽然没加入多久就分别了挺长时间,但是布兰迪觉得无论是亚瑟还是何西阿,都像是欢迎最亲近的亲人回家一样欢迎他,这让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名为感动的情感。
和布兰迪打过招呼后,亚瑟便和他一起去帮忙卸车,何西阿则自动走到达奇身边,说:“但愿这里确实会如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好。”
“不管怎么样,我们活下来了,先生们。”达奇依旧高声释放着自己劫后余生的畅快感觉。
何西阿近乎无情地冷静答道:“暂时如此。”
达奇则始终保持着对发财的兴趣,他转身坐到摆放在营地中央的桌子前,说:“现在,发达的时刻到了。”
“亚瑟和我本来要在黑水镇发达的。”何西阿说到这里,看了眼正在和布兰迪、哈维尔、查尔斯、蓝尼一起一边忙活着营地里的杂活,一边聊天打屁,开着过分的玩笑,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还是个孩子的亚瑟,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这副残躯更加老迈不堪。
“当时,我们计划了一个大的,只要成了,我们这会儿已经成了美国西部的土财主了,”何西阿接着他之前的话茬说了下去,言语中不乏对达奇的错误领导的指责,“但迈卡让你对那艘渡船充满兴趣,然后我们就沦落至此。”
“这些年来我们都犯过错,何西阿,我们每个人,”达奇振振有词地说,“但是我让大家团结在了一起,让大家都活了下来,让大家躲过了追捕。”
达奇从座位上站起身,向着马掌望台那处视野开阔的悬崖边走去。
何西阿紧随其后,一边轻抚达奇的肩膀,一边忧心忡忡地说:“我只是有些担心,我怕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达奇,我想在我死之前让大家都安全。”
“我也是。”达奇赞同道。
“可我们现在被困住了,”何西阿拦在达奇面前,说,“困在格里兹里东边,身无分文,离我们梦想中的西部处女地还很遥远。”
“我知道,我的兄弟,但我们现在安全了,”达奇用一种说服的语气说,“我们在这里搞笔钱,然后继续出发,向着那里进发,到达美国西部,不用几个月便能买上几块地。”
“希望如此。”见达奇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何西阿也不再多说什么。
“你可以看看你的周围吗?”达奇伸开双臂,似乎在向何西阿展示此刻洒满了夕阳余晖的马掌望台,他领着自己这位相交几十年的老伙计来到视野开阔的悬崖边,说,“这个世界有他的慰藉。”
这时,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穿着像个城里人的利奥波特?施特劳斯走过来,对达奇和何西阿说:“先生们,我要去镇里了,你们懂的,看看能不能谈上一笔小生意。”
“当然,施特劳斯先生,”达奇欣然允诺,问道,“需不需要我派一个熟悉情况的小伙子护送你到镇子上?”
“我虽然年纪大了,也不像你们那样能打,但我至少还骑得动马。”施特劳斯婉拒了达奇,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