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瓦伦丁,万籁俱静,除了零星的几点游荡的灯光外,灯火皆熄,这对于一个繁荣的畜牧小镇来说,很不正常,但对于一个很快就要被枪火和硝烟席卷的小镇而言,现在的状态也不足为奇了。
瓦伦丁,史密斯菲尔德酒馆。
二楼昏暗的房间中,一个身影突然从床上腾地坐起。
“啪嗒”一声,屋里的床灯被打开,布兰迪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大脑尚且还有些混沌。
为自己斟上一杯浓郁的黑咖啡,并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之后,布兰迪终于清醒了不少,只是,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刚才自己做的梦。
他梦到一头狼。
那是一头快要和一头半大的野牛一样大的巨狼,通体漆黑,双眼是莹莹的绿色,冷漠无情中又带着几分天生地养的野性,令人不寒而栗。
布兰迪揉了揉太阳穴,心想:“最近人杀得太多了?怎么还做起这种梦来了?”
他从床上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心想:“难不成在这个现实里也存在所谓荣誉值的隐藏设定?那我打打招呼钓钓鱼,这荣誉值还会像游戏里一样涨上去吗?”
尽管布兰迪现在所想的也算是正经的事情,但其实想多了也没有意义,因为现实世界不可能摁下alt键就能看时间地点荣誉值,所以,布兰迪最终也只能把这个梦归于冥冥之中的某种警示,以后的一段时间得鞭策自己多做些好事了。
一杯浓咖啡下肚,驱散了布兰迪的睡意,就算躺在床上,也只会瞪着眼睛直到天边泛白,于是,他将衣服穿好,带好自己的几把随身枪支之后,便离开了自己的屋子。
史密斯菲尔德酒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临时的集中居所,范德林德帮的部分成员,瓦伦丁镇的警察,以及一些还留在镇上没有走的居民——当然,都是男性——混居于此,酒馆的木地板上满满地躺着一群浑身酒气的大老爷们儿,让布兰迪一时间没法下脚。
他小心翼翼地跨过这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男人的脚、手臂甚至是脑袋,雷鸣般的鼾声此起彼伏,震得他觉得耳朵都开始疼起来,来自这些糙汉子身上的汗馊味儿和酒气也把他熏得有些天旋地转,平时要不了一分钟就能走完的路,布兰迪感觉似乎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感觉自己仿佛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一般的布兰迪走到了店门门前,伸手推开了这扇几乎隔绝了新鲜空气的门。
说来也巧,当布兰迪推开酒馆的那扇小门时,一位骑着灰雪花斑阿帕卢萨马的骑手掌灯而来,正是查尔斯。
“嘿,查尔斯,”布兰迪打招呼道,“一切都好吗?”
从昨天夜里布兰迪和亚瑟拉回来整整一车烈性炸药开始,由于不确定敌人是否会提前发难,范德林德帮和瓦伦丁的警察和义警就开始排班巡逻和轮班侦查,而今天后半夜刚好轮到查尔斯充当斥候这一角色。
“有些新发现,”查尔斯掌灯照亮了布兰迪的脸,说,“我看到在堡垒山附近,有可疑的营帐,我没敢靠近,就先回来了,达奇在哪?我得跟他汇报一下情况。”
“达奇这会儿应该在享受旅馆里柔软的床铺呢,”布兰迪略一思索,说,“不过我觉得这种小事,你不用去打扰达奇的清梦,你去小酒馆那边叫上蓝尼,在那里多带几个燃烧瓶,我随后就到。”
“你想干什么?”查尔斯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给我们的敌人一点惊喜。”布兰迪胸有成竹地说。
“那你倒是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啊。”查尔斯追问。
“哎呀,待会儿你把蓝尼叫上,我再给你俩翻译,快去吧。”布兰迪催促道。
少顷,三匹骏马飞速跨越铁轨,向着查尔斯所说的地方飞奔而去。
“所以,你们两个大半夜的把我吵醒,是为了搞疲敌和消耗敌人的战术,”骑在浅色帕洛米诺美洲野马背上的蓝尼说,“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疲敌的同时,去从事这项工作的我们也会疲惫?”
“我倒还行,”查尔斯说,“因为半夜是我值班,所以我早上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