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子则抬头环顾整座小庙。
整座小庙看似破旧老朽,实则内里装潢精致。
虽然有很多年没人打扫过,但看这布置,就知道在当年建造时的花费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再看看小庙外的破旧小院,边缘处种着几种寻常人家常吃的野菜,想来生活应是自给自足。
院子中间摆着一座石质佛像,佛像六手托起,石质清凉温润如玉,是难得一见的宝石。
这是一尊玉石鬼佛。
富贵与贫穷景象在这座小院里相互交织,带给从小生活在贵族家庭的御子一种与众不同的视觉冲击感。
像韩白衣这种没见识的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感慨,看着面前的佛雕师,面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
“怎么会呢。当年大名鼎鼎的飞天猿猴,即便是我父亦心生向往。若连您都无法给予我们帮助,那天下可真没有忍者能帮得上我们了。”
“哦?”
佛雕师似乎来了些兴趣,小心翼翼放下手中佛像,面色慈祥的呵呵笑着: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居然还有人记得飞天猿猴么?”
“你的父亲是?”
韩白衣郑重行礼:
“我父名枭,是一位忍者。当年也是苇名众的一员。”
“哦。是薄井右近左啊你就是当年在盗国战场上被捡到的那个孩子吧?”
佛雕师点点头。
苇名众,就是二十年前‘一心剑圣’率领的盗国之军。
其中最著名的几人,分别是‘枭’、‘蝴蝶夫人’、‘飞天猿猴’、‘十文字枪’、‘医师’。
这位独臂的佛雕师,便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飞天猿猴。
乃是二十年前最强悍的忍者之一。
韩白衣面色严肃的点头:
“正是在下。”
了解了一下之后,佛雕师似乎就没了多大探究的欲望,兴致缺缺的俯身继续雕刻起佛像,语气随意道。
“那你此来何为呢?”
韩白衣直起身,声音平静:
“主要有两件事。”
“其一是请求得到您的指点。”
佛雕师默默的雕刻着手中的佛像。
“另外,则是一个名为永真的药师,昨日死在了苇名城里。”
吱呀——
凿子蓦的剌过木像,在佛像怒目的面孔上划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将整副佛面一分为二,耳边传来针扎般的响。
御子抬手捂住耳朵,皱着眉毛看他。
佛雕师停下雕刻的动作,衰老的身体如他表现的那样行动缓慢,连抬头的动作都仿佛沉重得在脖子上吊了一副枷锁。
浑浊的眼睛却难得睁开一次,让人得以看到褶皱眼皮下那近乎涣散的黑色瞳孔。
目光紧紧锁着韩白衣,仿佛要从他那张胡子拉碴的沧桑老脸上看出什么。
老人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