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连兽性都失去了大部分,但痛觉依旧正常,被一刀斩断了跟腱的赤鬼怒吼着单膝跪倒在地上,被斩断的脚后跟滋滋喷血。
浑浊的双目用力瞪大,两眼带着血丝四处扫视,却因为头颅扭曲角度有限、且腿部受伤无法站起怎么都找不到人。
愤怒之下,两只巨爪狂乱挖开地上的碎石向四周摔去发泄着愤怒,周围弥漫尘土,隐约间又响起几声惨嚎与惊呼。
苇名弦一郎双目赤红,大脑却近乎残忍的冷静,没有因为平民的哭嚎停顿丝毫。
身形摇摆着走之字形绕到赤鬼背后,沿着脊背中线快步前进,身形几乎融入风中,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噗嗤——
刀锋刺入血肉,刀尖带着如喷泉般涌出的血液在伤口中剜开一道三角口,身形顺着肌肉纹理上行,刀锋在赤鬼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狰狞伤口。
大赤鬼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嘶号,手臂在身上胡乱的拍着,却让伤口撕裂的更大,疼痛亦是越发刺骨。
“吼——”
赤鬼发出无能狂怒。
弦一郎却始终保持着冷静,没有因为自己依靠体型取得的战果感到丝毫兴奋,心中只有冷漠与愤怒两种极矛盾的情绪冲突着。
随着一次次的在大赤鬼身上留下伤口,他的动作也变得越发精准。
下刀愈深,目光愈狠。
“不够。”
“仅仅是这种程度还不够。”
哪怕已经在赤鬼身上留下数十上百道痕迹,苇名弦一郎也依旧保持着对目前情势的基本认知——体型差距实在太大了。
对常人而言,苇名弦一郎的任意一刀都足以造成致命伤,哪怕是剑圣这般人物都不敢用身体硬接。
但对赤鬼而言,这种伤势无疑很疼,但不会死。
就像人被牙签扎中会很疼,但同样不会轻易致死一样。
目光向上看去,苇名弦一郎咬着牙。
脖颈。
动脉。
那里才是致命伤。
太刀在掌间轮转,由正握为反握。
弦一郎默不作声,再一次开始他的冲锋。
站在望楼上,道策与道顺师徒默默看着这一幕,看着赤鬼的步伐被弦一郎所阻挡,师徒两人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道顺满脸不安的在望楼上踱步,冷汗顺着脖颈渗进衣服,浑身都黏糊糊的。
被镌刻在徒弟心口上的道策则是老脸上写满了佛系,丝毫不担心自己师徒二人精心研发出来的赤鬼会死在弦一郎手上。
“徒儿,莫急。”
似乎是被道顺来回踱步的动作闹得烦了,道策睁开那双如疤痕般的空洞双眼,语气沉缓。
“可可是师父,再不管,赤鬼就要死在少总长手里了。咱们,咱们没法给内府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