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尸体已经僵硬,他那布满石块的身体上,却依旧残留着伤痕、血渍,皮肤上的石块一处处裂开。
衣不蔽体,连鞋子都是破烂的。
那是塔露拉第一次见到尸体。
只是,当她走近巷口,想要去更近一些看看的时候,却忽然看到那男人手掌里露出来的一截金属吊坠。
吊坠半掩着打开,露出里面的全家福相片。
一家四口。
现在,却只余他一个人孤独、而又理所应当的死在这里。
那时的塔露拉,第一次懵懂的意识到感染者这个名字,背后隐含着的,来自所有人的恶意。
感染者,怎么能算是人呢。
她想改变现状。
而来自总人口将近07数量的一部分该死之人,想要为自己的生存搏取地位与权力,给社会带来的变革必然是巨大且痛苦的。
为此,整合运动便在这痛苦的初始诞生了。
但是在没有足够的理论与信仰指导下,哪怕是塔露拉自己,也不明白她们该从何来,往哪去,又是什么人。
所以她总是思考。
“可是”
有着一头淡金色长发,双眼呈橙蓝异色的猫耳女孩端着热过第三遍的饭碗,左手叉着腰,看着沉迷象棋无法自拔的女人,语气十分无奈。
“塔露拉,就算是要思考组织的管理模式,考虑下一步的行动,到饭点也要好好吃饭”
塔露拉则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立体影像依旧,手中则是捏着那枚虚拟棋子,稳如泰山。
“哼哼。”塔露拉忽然极有气势的低声轻笑了两下,目光依旧投向棋盘,“我的拖延症,就算是在整个整合运动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严重哦菲尔瓦拉。”
“是瑞贝尔帕斯贝莱蒂葛洛莉亚叫我的代号夜魔也行啊明明只有两个字符,为什么说了十七八遍都记不住”
夜魔一边抓狂的说着,一边忍不住用那双异色瞳翻了个白眼,
“更何况,拖延症严重可不是能用那么骄傲的语气说出来的事情吧,那是病啊塔露拉”
“我们可是感染者啊,乔斯达。身上有点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免疫系统又不会主动运作。”
一边说着,塔露拉一边落下最后一颗棋子,顺带接过夜魔手中的饭碗,并习惯性的无视了夜魔翻起的白眼。
夜魔已经懒得纠正了。
“今天的叉烧味道很不错,比昨天那个笨蛋做的强多了。哎也不知道是谁找的厨子,召她进来都不如拿她的月供多买一条叉烧。”
塔露拉端起饭碗,拿着叉子,大口大口的扒起饭来就算是小龙女,端着大碗坐在靠椅上扒饭的样子也不会有多优雅,鼓起的嘴巴里声音也有些模糊。
“说起来,瑞贝拉,你来了之后好像适应的很快嘛啊呜啊呜,要不要加个大企鹅好友,咱们一起玩大企鹅停车场啊”
“多谢夸奖,昨天那个做叉烧的笨蛋也是我,另外我对需要定闹铃起床抢位置的养成游戏没什么兴趣。”
夜魔百无聊赖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余光瞥着塔露拉脖子上的脑机,不由的有些叹息。
这应该算是刚出虎穴,又入猪圈吧
早在帮韩白衣抢了一大票银行之后,夜魔就知道自己必须得找个时间逃跑了。
不然迟早得被那个没良心的拉出去顶缸判罪。
尤其是在韩白衣与眷者大打出手,引发了那道天灾之后,夜魔的心思也愈发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