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之后,刘治就从会议室转进走廊,向自己的个人房间走去,走廊上遇到了认识的科员也只是板着脸,简单点过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砰。
走进房间,他重重关上大门。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原本戴在脸上的金丝眼镜被取下来,轻轻的用布擦拭干净,动作沉静缓慢,仿佛在做什么神圣的仪式,口中的呼吸声也变得愈发悠长。
“咚。”
眼镜忽的掉在地上。
刚刚还努力忍耐着的刘治,额头上猛地窜起一道道青紫筋络,单手用力按在一旁的木桌上,指尖几乎陷进实木材料里,牙齿摩擦间发出刺耳的嘎吱响。
眼白中的血丝不断向中心攀爬,瞳孔在黑点与竖道之间来回变幻,呼吸越发的沉重、悠长,仿佛正在脑子里奋力争夺着什么一样。
砰。
他跌跌撞撞的从门口爬进屋里,膝盖忽的一软,直接砸在地上。
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死死的掐住脖颈,一头浓密黑发都被粘稠的汗水浸透,整个人都仿佛刚刚从水里冒出来。
“呼呼”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粗重的呼吸声才从冷启动的胸腔里重新响起,沉闷得如擂鼓一般。
黑色的瞳孔扩散到正常大小。
身体逐渐从刚刚的反弓型拧回来。
浑身肌肉酸痛。
在恢复了正常之后,刘治扶着手边的木桌艰难的站起身,费力的拉开木质抽屉,从里面找出一盒注满了药物的密封注射器。
刘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费力的用牙齿咬掉封扣,连带着多接口针头都被咬碎了一部分,他却不管不顾,直接扎在肌肉上迅速注射。
扔掉注射器,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虚弱得连眼皮都不想动。
“草!”
他忽然情绪崩溃似的大骂出声,连声音都尖锐得变了调,却又立刻止了声,咬着牙,死死抿住嘴。
妖化,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每一个阶段之间,都有一道坎。
15妖化度,就是所有超凡者都要面对的第一道门槛。
而妖化的危险度有多高?
别说是类似第一阶段跨到第二阶段的巨大门槛,就连每1妖化度的提升,都可能让人三观崩溃,直接从‘人’转变成‘半妖’。
别看林山镜一副标准龙套的菜鸡模样,但他那第二阶段的妖化度,就已经说明了他的三观与理智有多么坚定。
而刘治,此时就正踏在这第一道门槛的边缘。
他刚刚在会议上说谎了。
那些推论,并不是他推导出来的。
而是用能力根据一点点线索,‘看’到了一个可能跟这起事件搭上联系的组织。
不过,因为理智模糊的关系,他没能来得及看清事件全貌——他最近发现,自己隐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了。
这是理智逐渐瓦解的前兆。
使用能力,本就是对精神与身体双高压的一个过程。就像再熟练的老司机,在睡觉的时候,也没办法好好开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