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派遣前来支援都尉府的两浙厢兵,沿着崎岖山谷逶迤而进,遇见激流拦路便寻水缓处分批渡河。
这是最早出发的一支,原是湖州兵马,领队的是团练使吴仪。
吴仪心中急着前去平乱,张巡抚说的如此严重,他哪里愿在河边耽搁,不等人马渡全便连连催促队伍起行。
负责护卫的队长心中有气,你倒是坐在车里干吆喝了,弟兄们靠着两条腿爬山涉水的,哪那么容易。
这些话又不敢明说,只得让先期渡河的两什人护住马车先行启程。
未等行过二里,两边高峰上突有数块巨石滚落,几名军士躲避不及丧命石下。
随后一阵唿哨声起,几百个人手持各种杂七杂八的兵刃,由两边树丛中跃出。
“快!快走!”保命要紧惊慌失措的吴仪连声催促车夫,他是文官出身,只因犯了错才被贬黜江南省,任湖州团练。
马夫一甩鞭子,马车便在崎岖不平的峡谷内一路狂奔。
吴仪在车内被颠得左摇右晃,浑身骨头架都要散了,耳听得兵刃撞击及喊杀声渐不可闻,才勉强松了口气。
可还没这口气喘匀,忽然‘咚’的一声闷响,不知撞到了什么地方,车身一歪吴仪的脑袋重重磕在了马车厢壁上,疼得他眼前金星乱冒。
“怎么回事?!”吴仪探出车帘,刚准备好好训斥一下这个蒙事的车夫,可当他见到车夫喉间兀自汩汩冒血的血洞,便将剩余的话统统吓回了肚里。
七名红衣人环围上前,领头的一个冲上前将吴仪从车上拽下,往上重重一丢,其他人也不管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吴团练,冲上车好一阵乱翻。
“护法,这不是张叔夜!”
吴仪一听,心中暗骂,你们这群憨贼,这当然不是张叔夜,我要是张叔夜,身边都是精干兵马,能让你们得手?
他心里虽然骂,嘴上却十分识时务,挣扎着跪地道:“各位好汉,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要找的张叔夜,此时还在江南省。匣中银票尽管拿去,不够的话,我回去再给你们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