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便转移话题道:“前些日子,我让你加紧办的京营新军夜校一事,进展如何了?”
“回少宰,如今的军中,已经全都会写自己的名字。除了个别实在学不会的,简单的识文断字,都不在话下。每天夜里,各营帐内,都是要轮流读邸报的。”
杨霖寒着脸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又不是叫他们考状元,不过是识字而已,这几个贼厮鸟愣是学不会,必是心态不端,你回去之后告诉这几个害群之马,就说学不会也行,全都去火头营,烧菜做饭去吧。”
高柄说起正事,心里的苦楚去了大半,凝声道:“如今到处都在宣教,军中也是如此,少宰尽管放心,别处高柄不敢说,京营新军,人人皆知为谁而战……”
杨霖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能做好这件事,高柄就跟在契丹、幽燕一样,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功劳着实不小。
等他从昭德坊出来的时候,心事已经去了一大半,来时的不安也都消弭了。
尽管曾经杨霖也在嘴上答应过,但是这种事情,哪有说出就做到的。
高府内自家人已经吓得,几天睡不好吃不好了,高俅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若是杨霖杀鸡儆猴,拿高家下手,完成自己的目的,那可真就完了。
如今话说开之后,高柄已经发现,少宰心中依然是看重自己的,这让他心安了一半。只要杨霖不想动高家,高家就不会有事。
送客之后,芸娘端着一壶茶来,远远闻到他一身酒气,便问道:“大郎,可是在别处吃过晚膳了?”
杨霖点了点头,道:“不用再准备了,今日事也忒多,浑身困乏,我去看看我爹,便睡了。”
芸娘赶紧去安排丫鬟熏香扫床,钻被暖床,准备醒酒汤和热水。
又怕天冷路滑,自己打着灯笼,带杨霖去往杨通住的院子。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呼喝声,几个大汉在喝酒划拳。隔着很远,酒气熏天,房内的倒影,更是显示出,这几个人就没有一个坐的正当的。
桌上杯盘狼藉,雷栋赤着膀子,喝的面红耳赤。吕泰玄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和杨通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惹得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