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我们赢了?”
老树精看着彻底晕死过去的盘瓠,又抬头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李易,忽然有一种“咱俩真强”的感觉。
从头到尾都不需要他出力,这位来自西域的大圣人,掌控岁月之道的无相,也是现阶段当世修为最高者。
就这么轻巧的输了。
轻巧,如此形容或许有些不恰当。截下一段过往的岁月,在岁月之中斗法,更改后世的因果。
两者斗法之间,一个王朝的兴起与衰落,一段波澜壮阔的农民起义。让修行界多了两个至强者,也让上清宫多了一个祖师爷。
对于世间任何生灵,任何强者而言都是难以想象。
一位得道者竟然在棋局之中诞生,如此强者不知道多少生灵求而不得。
但老树精可以说轻巧,万事皆是相对的,对于无相而言这种结果太轻巧了。
既没有天崩地裂,也没有人付出极大的代价,更没有人死。
盘瓠如今身受重伤,但李易的毫发无损却又更加加剧了这份轻松。
李易点头道:“算是吧,他如今估计没有个千年时间是缓不过来了。岁月在于因果,想要改变过去就要承担现在的一切因果。”
“他显然失败了,但却也成功了。”
盘瓠失败了,他竭尽全力都未能触及自己的出生,也未能改变任何事物,更谈不上影响自己。
但他又成功了,岁月本不可改,却因盘瓠今日之举有了些许变化。
至少岁月已经可以影响现在的人,杀死一个存在的过往有了理论机制。
这便是法则与道法的演化。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天地间没有任何事物是理所应当存在的。
盘瓠在岁月之道,或许自己花费数千年也未能企及。
几千年对于一位无相不过须臾。
“看来道友之力确实远胜于其他无相,刚刚隐约间还有另外两股力量。”
老树精指出了刚刚那场大戏之中,常人难以察觉的细微变化。
有两个同级别的存在出手,但痕迹非常的隐蔽。或许是岁月的洪流让人难以察觉,也或许是有备而来。
盘瓠就像戏台上的独角,而那两位无相则是灯光,只为了衬托对方。常人不会在意灯光如何,内行却可看出灯光是“好”是“坏”。
“第一个是或许是空间无相,第二个是道尊。”
李易如此猜测道。
前者他无法确定,因为对方在自己面前只露过一次“脸”,那一次只留下细微的气息。而道尊出现了很多次,他比空间无相更加隐蔽,却更难逃过李易的眼睛。
老树精惊讶道:“道友,看出来了?”
从始至终李易可没有动用过道法神通,也就是说对方仅凭眼睛就识破两个无相。
李易回答道:“空间无相我无法确信,世间无相有九,说不定另有其人。但道尊与我多次交手,他的手段很难逃过我的眼睛。”
“这叫学习,我一直在向你们学习。”
看得多了,自然很容易被找出破绽。
这一点不是李易专属,世间万物小到个人的学习识字,大道天地的演化,都是一种模仿与学习。只不过他学的更快一点,所以道尊会被识破。
也是在慢性死亡。
学习?
老树精莫名的有些发凉,这是哪门子的学习?
万物皆在学习无错,可终归是有个度的。无相之道怎么可能学,且不论学不学的话,学会了大概率便是抢道之仇。
李长生可以抢他们的道,让他们真正的死去,这是真正意义的身死道消。
但又应了盘瓠那句话,世间之奇妙在于凡事无绝对。
老树精能跟李易保持关系,就是因为他相信对方不会如此,而其他人则没有这个信任基础。
回归正题,如今该怎么收拾残局?如何处置这个无相?又如何攫取战利品?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他们是胜利者,能随意处置。
老树精说道:“道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这位岁月无相已经毫无抵抗之力,杀死现阶段的他只需要动动手指,但难保以后不会再度复生。”
“我建议杀其肉体,留其道,就像龙宫的祖龙一样。”
无相是杀不死的,除非他们想要把天地搞出个大窟窿。但如果只是常规意义上的死亡,那非常简单手起刀落便能完成。
“反正他这一死,估计几万年都不会再出现。”
“几万年?”李易感慨道:“你们这些先天生灵对于时间的概念还真是轻巧。几万年不知多少个时代过去。”
“对于道友而言也是如此,只是道友过日子的方法错了。”
老树精想着,或许等李易那些亲朋好友全部死去,他应该就会更像一个无相。
这也是几万年后的事情。
圣王寿命普遍在一万年左右,有的是两万年,有的甚至能到3万年。但终归是有限度的,所以无相才被称之为超脱。
“生活方式无对错,适合最重要。”李易摇头,随后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目前的主要问题上。
要不要杀?
这个问题李易几乎不做考虑。
“放着先,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他。过在此之前,我们应该考虑其他两个无相,道友你可以找一下吗?我没兴趣一直追着他们跑,但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或许,但不敢打包票。”
老树精身形微微虚化,虚空之中一抹翠绿色蔓延,恍惚之间一道虚幻的树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