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分到的那一口酒能不能御寒谁也不知道,可那是希望。
“如果咱们回不去了。”
杨士德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那是因为实在冷的受不了,似乎连嗓子都冻住了。
“你们有没有什么遗憾?”
他问。
年纪最小的那个手下叫张威,一个很寻常的名字,也是一个很寻常的人,可是自从他跟着杨士德踏上黑武人的土地之后,他就注定不会再平凡。
“想回去看看爹娘。”
张威低着头,厚厚围脖上都是冰,以至于围脖下边发出来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模糊。
“我离开的时候,爹娘问我去做什么,我说去做生意,爹把我狠狠打了一顿……我家是军户,爹是战兵校尉,后来没了一条腿才回家,他让我继承了他的黑线刀,让我带上刀继续和黑武人干,可是大人找到我的时候,告诉我无论对任何人都不许说,我就把黑线刀还给了我爹。”
他像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围脖下边冒出来一股白气。
“爹打我,把他的拐杖都打坏了。”
张威抬起头看向杨士德:“大人,若是我回去了,我爹问起来,咱们什么都没干成……我会不会还挨打?”
“怎么会。”
杨士德艰难的抬起手拍了拍张威的肩膀:“虽然我们没有完成陛下的交代,可我们依然是英雄,这话是我说的,你,我,大家都是英雄,我们这六七年来所做的事,比在战场上和黑武人真刀真枪的干还要危险,大宁的百姓们无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如果不出现意外,甚至连敌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已经很了不起。”
张威再一次低下头:“可我爹还是希望我带着黑线刀回到边疆。”
“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