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感受到他的龙角正不耐烦地往自己脑袋上磕，动作稍微放缓了一些，抬起爪子安抚地摸了摸那湿漉漉的鳞片。

快了，再坚持一下。

他找准机会从城门溜了出来，这时小青龙已经晕乎乎地趴了下来，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滑，他只好低头将龙尾巴衔在口中，继续埋头狂奔。

直到一头钻入水里，他才松了口气，避开岸上的人群，躲入重重船影之中，翻身变回人形，将小青龙带进怀里，再度潜入水下，耳边的嘈杂声终于顺着水流远去。

唔，好像忘掉了什么？

算了不重要。大橘他已经是只成熟的大橘了，可以自己找到回家的路的！

李白从下游浮出水面，靠在一艘船边，敲了几声。

“李太白？”上面有人模糊地问了一句。

“是我。”他舒了口气，提高声音应道。

船上立刻扔下来一条绳索，李白一手抓紧，另一手托了托怀里的小青龙，以防他从衣襟里滑出去，暗暗运力，踩在船舷往上一蹬，终于跃出水面，摇晃着甩出一身的水花，落在甲板上。

叮叮……

杨玉环收起过长的裙摆，往旁边避了避。今日，她手中的乐器换成了一柄四弦月琴，衬得身形丰满窈窕，点绛唇微微抿起，眼含笑意。

“忙了一晚了，辛苦。”她挽起鬓发。

“不辛苦……”李白其实不习惯这么长距离的疾行，他的移动技能都是瞬发短距离的，逼迫自己进行了一场长跑，到现在还有些气喘，摆了摆手，伸手撩起湿漉漉的刘海，胡乱地拨到脑后，露出额头。

经历一番风雨，杨玉环倒显得淡定寻常，三言两语概括了他们前一日的行踪——“那几位江东的朋友都已经接上来了，在后面歇着。这都多亏了白公子鼎力相助。”

白居易卷起那条长绳，蹲在栏杆边转过头来，看他毫发无损，便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