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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他迟疑道:“陛下是不是认错了——”

“不会。”嬴政制止了他的话,斩钉截铁地,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是谁?

他的神情又温和许多,低下头,望着他身上一道道口子的礼袍,不自觉地皱眉,抬手替他抚去脸颊上的水珠。

随后他强硬地转移了话题。

“这场雨两个时辰前已经停下,若是之后各地继续大旱,与此同时,两域中下游却洪涝不止,你认为该如何?”

嬴政突然发问,诸葛亮有些意外:“那就……南水北调?”

“嗯?”

想到时代限制,这当然不靠谱的,他干咳一声,认真答道:”若是不能强行扭转天时,便只有尽力而为,按原来的疏通之策,我认为是可行的,继续增建水渠,疏河道淤泥,引导灾民分散。至于荆襄等地,大旱持续数月已久,理应减免税收五成以上。毕竟天有不测风云,非人力所能阻止,只要粮仓充实,当地官员尽心尽力安抚百姓,便能共患难关。”

他以为自己被随意安排了个祭司的位置,只是纯属凑数,嬴政并没打算把他当做正经的手下官员来看待,要论国家大事,自然会去找他的三公九卿商议,却不想此时不紧不慢,都拿出来问了个遍。

“如今胡地匈奴猖獗,朕已命蒙恬率三十万军收服河南,兼修长城……然,各地人心动荡,对服役情绪不满,若按律严惩……”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你是否会觉得,太苛刻?”

意外归意外,诸葛亮对这些问题并非没有准备,很快理清思绪,一一作答。

秦国能从他国眼中的蛮夷之地走到今天,法家思想功不可没。

他研读过管仲、乐毅之学,并深以为然。

然而战时的法制未必适用于任何时期,继续沿用,对百姓而言就成了苛政酷法,不加疏导,一味暴力镇压,将刑与法推向极致,这一点,诸葛亮无法认可。

“……若是我,先修律法,对民对军,不应用同一套旧制。公私分明,又应考虑张弛有度。”他随时注意着嬴政的神情反应,见他并不反对,才继续说下去,“北方战战事虽紧,却不可强征徭役。”

“有些人,你若待他们宽厚,他们也绝不会感激涕零,只会愈生惰性。”嬴政只是淡淡道。

“是,但重点是,如何在劳动力有限的条件下,恰当分配人力资源。”诸葛亮说,“首先,要保证足够的产能,能让百姓丰衣足食,怨言自然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