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那张哭到发红的脸慢慢抬起来,仿佛做好了一切准备,对上他的眼睛。
他微微低垂的面容很柔和,声音里也充满了无限的宽容,一点都不像为所欲为的那个岑薄。
“在我死之前,你都得和我绑定,我到哪儿,你就得到哪儿……这件事。”
他轻松地笑了一下。
“我给你反悔的机会。”
肖四方睁大了眼睛,将那张无比包容的脸完整收进眼底,心中也是猛然一松。
她手一撑就扑了上去,把人死死按在石壁上,神情逐渐凶狠:“果然是做梦!但就算是做梦,你也休想我撕毁承诺,顶着岑薄的脸也不行!”
岑薄愣了,眨了眨眼睛。
“还有半年多我就退伍了,等去了清理局,我一定会找到理论上可以对冲掉异化影响的灾变物质……”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改口:“就算我有生之年找不到,我也会做好接替计划,让其他人继续找下去,然后替我履行承诺的。”
“等我醒了,我就开始做这个计……”
肖四方说不下去了,因为被她掐着脖子扣着命门的人已经笑得直打颤,都不用她施力,自个儿就软趴趴地笑倒在后头的石壁上了。
她默默松开了手,想坐回去冷静一下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腰部被人一按,膝盖撞在石壁上,整个人就坐在了那条被自己哭湿一大片的大腿上。
岑薄抱住人后,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还止不住笑。
他怎么就忘了,如果一个人数十年如一日地惦记着一件事,那就能时时刻刻得到情绪加强,又怎么会让它褪色呢?
四方是执拗到能为一个目标奋斗终生的,又怎么会在目的没有达成之前,就松手让它被时间抹平呢。
很久很久之后,肖四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可能闹出什么笑话了。
岑薄也终于笑停了,对上她探究的视线,道:“都打算做计划了,那这个货真价实找上门来讨债的债主,为什么会被掐住脖子呢?”
不是做梦?!居然是真的!
肖四方的脑子嗡嗡作响,终于真正缓过劲儿来了。
她正要痛哭流涕表决心忏悔,后头忽然扫过来一束强光。
“在那儿呢!快上!”
还没反应过来,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就冲了上来,把他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