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程度的放权,在大晋历史上都是罕见的,要知道以往六部尚书每一个都是正儿八经的二品大员,在朝位高权重不说,在野也是读书人之中的宗师,这种级别的官职,在承德朝之前,是没有让皇子担任的先例的。
也就是这个自信能够全盘掌控京城的承德天子,才敢进行这种程度的放权。
四皇子姬桓拍手之后,重新坐回了软榻上,他低头喝了一口香茗之后,抬头看向李信,轻声道:“小侯爷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一个平民百姓,玩弄于股掌之中么?”
李淳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这段时间他做的事情,确实有些丢人了,本来以平南侯府在京城的地位,一个连草根也不如的李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斗得过平南侯府,偏偏平南侯府,在这个乡巴佬手上,接连吃亏。
李淳微微低头,沉声道:“这个李信,心思十分奸滑,而且做事不择手段,我也是一时不查,才着了道。”
四皇子微微一笑,伸手给李淳也倒了一杯茶,轻声道:“小侯爷还是想的简单了,凭他一个初入京城的山野之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动得了平南侯府半根汗毛,可是他偏偏触碰到了平南侯府的痛处,还碰到了两次,这背后就必然有大问题。”
李淳在这位四皇子面前缓缓坐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这几天,心中也百思不解,还请殿下指点迷津。”
他的地位,与面前的这个四皇子,其实差距是不大的,如果不是李淳刻意奉承,以他平南侯府小侯爷的身份,甚至有资格跟这位四皇子平等对话。
也就是说,四皇子没有登基之前,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没有上下级关系的,李淳之所以在这位四皇子面前如此恭敬,是因为他已经认为,这个四皇子将来会坐在那张龙椅上头。
齐王姬桓抿了口茶,眯着眼睛说道:“根据下人们传过来的消息,李信这个人出现在父皇视野里,是因为那首诗。”
说到这里,姬桓看向李淳,轻声笑道:“那首诗,写的很是不错,小侯爷看了没有?”
李淳咬牙道:“那厮把这首诗写在白纸上,贴的满大街都是,我自然看到了。”
姬桓呵呵一笑:“那小侯爷有没有想到,这首诗为什么能这么快的送到父皇那里去?他李信不过是一介平民,仅仅在大街上贴了几张纸,就能够上达天听?”
李淳皱了皱眉头,苦笑道:“可能是因为那首诗的内容太过敏感,陛下明察秋毫,所以……”
他还没说完,四皇子就打断了他的话。
“正是因为这首诗的内容太过敏感,而且提到了京兆府,按照正常情况,应该被京兆府的人迅速压下去,然后把痕迹抹除干净,不会传到父皇那里去,可是这首诗,在第二天,就传到了父皇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