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德天子心里,只要自己这样一步一步慢刀子割肉,平南侯府就不会反抗。
他低估了平南侯府。
所以才有了这次刺杀,这次刺杀是出乎承德天子预料之外的,因此他的的确确被刺客刺伤了。
在病床上苦熬了两三天之后,承德天子终于勉强清醒了过来。
他面色苍白如纸,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能说出话。
这是他御极一十九年以来,遭遇到的最大的失败。
陈矩是从潜邸之时便服侍承德天子的,转眼间已经三十多年,此时见到承德天子这个模样,这位大公公也是眼睛有些发红。
“陛下,您先躺着,这会儿先不要动……”
承德天子因为肋部的伤口阵痛,额头见汗,他重新躺了下来,嘴里仍旧嗫嚅着在说些什么。
“陛下,您在说什么?”
陈矩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承德天子嘴边,试图听清楚皇帝说的话。
过了很久之后,陈矩才勉强听清楚这位天子在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朕……从未想过要杀你,你……你居然要杀朕……”
这句话是对千里之外的李慎说的。
他们两个人,如今虽然是政敌,但是确实实打实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哪怕承德天子的确要对南疆下手,心里也从没有想过要杀了李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