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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年轻的太医浑身一颤,最终咬牙道:“微臣不敢保证,但是如果陛下能听微臣的法子调养,应该……可以有半年时间……”

“什么法子?”

秦元化低头道:“陛下是被利刃刺伤了肺腑,被金气入体,所以才饱受折磨,微臣开的药房,可以温补身子,只要陛下……能够安心休养,不再辛劳国事……”

秦元化说的“金气入体”,其实就是细菌感染,那些刺客的刀子不涂毒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干净,利器入体,这个时代有没有体内消毒的手段,自然而然会发炎感染。

限于时代限制,哪怕是秦元化这种级别的大夫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古时候,很多人都是死在这种伤口感染上面,年轻力强的还有可能凭着身体抗过去,但是像承德天子这个年纪,便回天乏术了。

秦元化还没有说完,承德天子就淡然开口:“好了,你不用说了,该开什么药便开什么药,朕会吃。”

开玩笑,承德天子到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国事,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放下国事安心休养,如果择一个良主,把大晋顺利传递下去,莫说半年,就是一年又能怎么样?

秦元化心里叹了口气,低头道:“微臣告退。”

这位年轻的太医退出长乐宫之后,天子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最终开口道:“去,让张渠桓楚他们来见朕。”

陈矩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是几位宰相都叫来么?”

三省一共有五个宰相,尚书省左仆射张渠,右仆射陈芳,门下省的侍中桓楚以及另一个侍中孟津,再加上中书省的中书令公羊舒。

这五个人,就是承德朝三省的长官,只要是三省的长官,就都可以称一声宰相,都是跺一跺脚,便可以振动朝野的人物。

三省里,以尚书省最重,是政令总汇之处,因此尚书省的最高位置尚书令是空悬的,身为尚书左仆射的张渠便是尚书省的首官,也是五位宰相之首。

天子声音涩然。

“都叫来。”

这种情况,很明显承德天子就是要交代后事,以免他突然崩了,朝纲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