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点了点头,开口道:“理是这个理,且让他们吵闹去,只要不打扰物资送到云州城去,他们如何吵闹也不要紧。”
李信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叹了口气。
“陛下,事情过去八年了,您还是信不过羽林卫。”
天子愣了愣,随即愕然笑道:“长安为何如此属说话,羽林卫是朕的亲军,朕如何信不过了?”
李信生了一肚子气,这会儿也是不吐不快,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陛下,臣明白,羽林卫冲击过禁宫,有过不臣之举,但是陛下应当想一想,当初羽林卫是为谁冲击禁宫。”
“当初羽林卫上下两千余人,在那一夜之后,只剩下了一半不到,臣家中有一个家人,就是当初一起冲击禁宫的羽林卫,此时只剩下了一条胳膊。”
八年来,那天晚上的那场宫变,已经成为了忌讳,任何人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提起这个,因为这是天子的痛处。
哪怕是李信提起这个,太康天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微微皱眉。
“长安你……”
李信缓缓低头,沉声道:“臣只是想说,羽林卫非是不忠之衙门,羽林卫对陛下比任何亲军都要忠心,否则当年也不会不计死伤,与内卫拼成了那个样子。”
“事后陛下重新启用内卫,又组建千牛卫,却把羽林卫向外推。”
李信面色肃然,低头道:“陛下,您弄错了一件事情,当初的羽林卫不是因为臣去冲击宫城,而是因为陛下您才去冲击宫城的。”
“事到如今,已经八年了,羽林卫里许多人已经不认得臣了……”
李信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缓缓起身,拜倒在天子面前,低头沉声道。
“臣与陛下有一些旧情分,因此才斗胆直谏,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