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种衡一大早就到了靖安侯府,把这二十多车的物资接收了过去。
他连清点也没有清点。
因为李信说已经清点过了,他这么做是给李信面子,意思是不管这批货够不够,种家都当是够了。
这是某种程度上的尊重,也算是一种讨好,不过李信还没有无聊到从里面克扣东西的地步,这些东西他一件也没有扣。
说不馋那是不可能的,这些东西算是大晋军器监里最顶尖的产品了,如果能有个一两万套送到汉州府那边去,对于汉州军的战力提升,将士巨大的。
但是最少也要一两万套才行,几十套或者一两百套,无关痛痒,李信也看不上眼。
这二三十辆大车,排队从得胜大街,缓缓开出永乐坊,等到最后一辆马车离开之后,种大少来到送行的李信面前,恭敬低头:“侯爷,下官这便去了。”
李信笑了笑:“九年前我也送过东西去云州城,一路上日晒雨淋,颇为辛苦,种少一路保重。”
种衡笑着说道:“这事祖父与我提过,那时侯爷只十七八岁的年纪,便能带着四百羽林卫跋山涉水把东西送到蓟门关和云州城,还在小陈集附近斩杀了六百残周贼人,当时祖父便说,侯爷将来是要有大出息的。”
提起当年的小陈集旧事,李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那时只是送些药酒而已,算不得什么,种少送的可是军械,万一走漏了消息,怕是有人会红眼。”
这批可是三百万贯的军械,而且是接近成本价的三百万贯,如果这些优质的刀甲卖到黑市上,价格是翻倍起,甚至有可能翻三倍。
如果消息走漏了出去,这一路上可能还真不太平。
种大少笑着说道:“我带着整整半个羽林卫上路,整整一千六百精锐,不去打劫别人便不错了,哪里还会有人敢来触我的眉头?”
靖安侯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种少说的是。”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种衡这才对李信抱了抱拳,动身离开。
李信望着种衡离去的背影,又看着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的黑甲羽林卫,表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