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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跪在平地上,没有抬头,他缓缓开口道:“不瞒陛下,如果是陛下您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臣多半还要在西南待一段时日。”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天子,神色有些黯然道:“但是是当年的魏王殿下身体不好,臣无论如何也是要回来看看的。”

天子给李信写的那封信里,没有用“朕”。

落款也是自己的名讳,而不是一方通红的大印。

这也是李信这么果断回到京城的原因之一,如果那封信里的字是“朕要死了”,而不是“我要死了”,李信可能还是会回来,但是却不会像现在这么决然了。

天子沉默了一会儿,自嘲一笑。

“原来是你李长安念及旧情。”

李信面色平静,他深深低头。

“陛下,身体安康否?”

天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右手撑着身子,勉强从龙榻上站了起来,他也没有穿鞋,就穿鞋一双袜子,缓步走到李信面前。

“太康五年的时候,朕的身子就有些不太舒服,常常睡不着觉,不过那个时候朕还不到而立之年,自觉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让人开了一些温补的方子,偶尔吃上一副。”

天子这段话,不仅有气无力,而且说得对断断续续,声音很是虚弱。

他缓步走到李信身前,微微弯身,对着李信伸出了手。

这是一双瘦弱的手,不仅发白,而且没有什么血色,手背上依稀可以看见血管。

他这是要亲自扶李信起来。

跪在地上的李信,叹了口气,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