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群须发花白的老头,也出现在了天子寝殿门口,他们先是看了李信一眼,然后都面带悲色,站在李信身边静静的等着。
是尚书台的五个宰辅。
如今的尚书台宰辅,与十年前的宰辅大不一样了,十年前天子初继位的时候,尚书台的宰辅多半是承德朝旧臣,比如说桓楚张渠那些人,如今承德朝的宰辅们或者病逝,或者告老,当初承德朝的五个宰辅,只有中书令公羊舒依旧在尚书台,另外四个早已经物是人非。
太康朝十年,李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作为孤臣存在的,除了陈国公府之外,他基本上不跟其他任何官员来往,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是如此,因此这五个宰辅他每一个都知道,但是一个都不熟悉。
李信虽然在太康朝可以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但是细究起来,他地位或许高,但是论权重的话,这五个主政的宰辅,才是真正的权重之人,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尚书台是与天子分治天下的。
而李信,权柄只在军中,最多也就是一个兵部尚书,而且如果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兵部尚书,还要受这五个老头节制。
最终还是承德朝的旧臣,中书令公羊舒越过众人,走到李信面前,微微拱手:“李侯爷。”
李信看了这老头一眼,拱手还礼:“中书令客气。”
论官品,李信比这五个老头要高出一些,但是论职权他还要逊色不少,而且公羊舒在朝廷辈分极高,可以算是李信的长辈。
这位中书令看了寝殿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李侯爷先到的,可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十年前,也就是承德十八年的时候,尚书台的五个宰辅,也是像现在这样被唤进宫里,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天子住在长乐宫,如今的天子住在未央宫而已。
如今情景重现,这位中书令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李信左右看了看,发现六部尚书也在陆续赶来,其中礼部与吏部的两位尚书都已经到了,他看了公羊舒一眼,默默问道:“请问中书令,诸位是谁唤进宫里来的?”
“是内廷萧公公。”
公羊舒已经七十多岁,他有些艰难地说道:“方才萧公公派人到尚书台,让我等都来未央宫门口候着,具体是什么事情,我等还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