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再看着沈宽,而是转头看向天子。
“陛下,不管是沈相,还是中书令,亦或是大都督府的左都督,都是先帝遗命的辅臣,臣不过是一个暂时帮着陛下看管禁军右营的兵部尚书而已,按理说臣不能,也不敢得罪几位辅臣。”
“但是,这几位辅臣居心不良,有害朝纲,臣既然见到了,就不能不说。”
李信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朝服,重新跪在地上。
“臣请陛下,许臣调查此事,等事情水落石出,陛下就会知道几位辅臣德不配位,到时候陛下可以提前亲政。”
元昭天子都有些懵了。
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今天他也跟从前一样,来未央宫正殿走个过场,本来准备下了朝之后还要去尚书台做学徒来着,但是谁能想到自己的老师,突然要状告几位辅臣!
他事先没有任何准备,这会儿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老师,这件事情,朕也无从抉择,要不然……先放一放,稍后再议?”
李信跪在地上,面无表情。
“臣冒奇险上书,如果陛下不许,臣得罪了几位辅臣,以后在朝堂上也就待不下去了,臣这就上书乞骸骨归乡,回永州老家养老去了。”
他这句话一出,朝堂里群有人都眼皮子直跳。
太康九年年初,李信被太康天子关进了大理寺,这件事虽然保密,但是京城里的高官大多是知道的,他们大多都记得,当初裴进裴大将军,在西南惨败,然后李信回京,先帝大发雷霆的事情。
他们甚至多少知道一些先帝与李信之间的龃龉。
有些消息灵通的,甚至察觉到了李信已经割据西南!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在掩藏在暗处,明面上无人提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