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天子抬头看着李信,咬牙道:“老师能不能……暂缓回乡,留在京城帮一帮朕?”
李信面色平静,看着天子微微一笑。
“陛下,臣是草民出身,论学识眼界,要逊色翰林们不少,能够教陛下的也不多,如果说留在京城里有什么用,最多也就是能帮着陛下打理禁军右营,拱卫京城。”
“这一点臣也想好了,禁军右营的副将贺崧,在禁军右营多年,臣不去右营大营,他也可以把右营打理的井井有条,臣在不在京城,都是一样的。”
“陛下如果还是不放心,可以让大都督府派几个参将去监督贺崧,这样总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至于扶持二字,就更说不上了。”
李信微微低头道:“臣非是辅臣,不参与政事,禁军右营一直是贺崧在打理,兵部尚书的差事也已经辞了,在京城不过闲人一个,帮不了陛下任何事情。”
“臣请陛下,念在臣为国尽忠十年不曾返乡的份上,准许臣回乡祭母。”
话说到这个份上,任何人在道德层面上都没有办法再挽留李信了。
事实上,李信这一次离开京城,虽然一方面是为了林虎的事情,但是另一方面是的的确确要回家给母亲扫墓的,他上一次回永州还是太康元年的时候,整整十年不曾回乡了。
元昭天子张了张口,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开口道:“那……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靖安侯爷低声道:“近些日子朝堂纷扰,臣有些累了,估计会在老家休养几个月,一是陪一陪母亲,二是教家里的两个孩子,学一学永州话。”
李太傅自嘲一笑:“家中一儿一女,都在京城出生,侯府上下没有永州人,他们到现在连一句永州话也不会说。”
元昭天子欲言又止。
最终,这位少年天子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