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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沈宽依旧不肯低头,对着李信张口就骂。

这个时代,直呼对方姓名已经是很不尊重,更不要说揭对方短了,李信当年卖炭的旧事,从他发迹之后基本就没有人敢再提起,像这种当面骂一句“卖炭贼”的,更是从未有过。

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个时候说不定就暴起杀人了。

但是李信不太在意这些,他半眯着眼睛,淡然道:“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我,沈相倒是很有创造力。”

已经翻脸了,沈宽也不顾及太多,怒骂道:“你借攀附先帝才得入朝廷,发迹之后更是包藏祸心,勾结西南反贼,图谋不轨!如今居然要对我辈宰辅大开杀戒,大晋四十余年向来厚待士大夫,你李长安一介南蛮野子,卖炭贩夫,要坏我大晋国运吗!”

“骂的好。”

李太傅抚掌微笑:“早知道你们这些大头书生明面上一口一个太傅,心里一直瞧我不起,不过巧的很,我也瞧你们不起。”

“承德朝时浩然公与桓相,才是真正的读书人,你们这些后辈,嘴上一口一个大晋社稷,背地里那个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为了几个相位,就敢阴谋废帝,真给你们做成了,哪天做宰辅做得厌了,你们是不是要再来一次废帝,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我南蛮野子?”

靖安侯爷冷冷一笑,从身后羽林卫的腰里,抽出明晃晃的长刀握在手里,狠狠一刀劈在牢房的木头上,冷声道:“要不要给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野蛮?”

沈宽已经豁了出去,昂首道:“来,你现在便动手杀了本相,百年之后,你李长安必然被后人唾骂,挖坟鞭尸,遗臭万年!”

这位尚书台左相,因为内心过度恐惧,这会儿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

他嘴里喷着口水,对着李信咒骂道:“我等阴谋废帝,你李信就是圣人了?你眼巴巴的从永州跑回京城来,指不定内心里藏了什么阴谋,你……”

他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因为一柄长刀,已经从他胸口插了进去,没入数尺,鲜血从他胸口喷涌而出,这位左相大人倒在地上,在地上抽搐,眼见就活不成了。

刚动完手的靖安侯爷冷眼看了看沈宽,再次把双手插进袖子里,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