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淡然道:“李信并不是嗜杀之人,能不杀人我也不想杀人,但是老相公应该也清楚,沈宽与严守拙等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过。”
“他们想要废立天子!”
李太傅半眯着眼睛,开口道:“此事决定权不在我的手上,到底要杀多少人,是看宫里的那位何时消气。”
“太傅少要哄骗老夫。”
老公羊捋了捋胡子,闷声道:“以太傅现在的影响力,只要一句话,陛下就会熄了杀人的念头,到底要杀多少人,只在太傅一念之间。”
李信呵呵一笑。
“老相公此番回京,应当是执掌尚书台,不如这样,我把这勾红涂朱的权柄,转交给尚书台,刑部审出了名单之后,尚书台要杀人我再去杀人,尚书台说放了,我立刻就放了。”
公羊舒苦笑道:“尚书台做下这种谋逆之事,碰到了陛下的底线,到现在尚书台如何能再出面去说这件事?李太傅,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点到为止罢。”
“那这样。”
李信两只手插在袖子里,笑着说道:“等刑部审出名单,我先把名单送到老相公府上去,老相公看了给出意见之后,我这个晚辈一概听从,如何?”
公羊舒依旧皱眉摇头。
“有些事太傅能做,老夫做不得,尚书台经此一事,几十年来与天子养成的信任大受折损,非十年时间不可挽回,在此期间,尚书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本本分分,再不能犯什么错处。”
老人家长长的叹了口气。
“否则,我大晋读书人的高楼便毁了,天下再无望尚书台拜相而发奋读书之人了。”
“老夫一介老朽,无有李太傅这种力挽狂澜之能,此番进京,也只是想尽残年余力,尽量保住尚书台这座高台,给后辈读书人留下一些登台治天下的希望。”
沈宽等人,毕竟是尚书台的宰辅,他们要废立皇帝,而且还失败了,必然会让皇帝对尚书台留下戒心,亲政之后一定会着手整治尚书台,甚至会改革官制,改变武帝时期定下来的,与读书人共治天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