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孩子李信还真没有怎么教过,有东宫诸多讲师在,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教的,只是平时偶尔跟他说一些做人的道理。
但是道理这种东西,总是要自己想明白才算数的,哪怕是至圣先师留下的振聋发聩的大道理,绝大多数人也就是看上一看,转眼便忘在脑后。
少年人不吃亏便听不得道理,偏偏他从四岁开始就是太子,没有人能让他吃亏,于是才有了这么个有些刚愎自用的天子。
靖安侯爷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从小就是太子,该教的东西,东宫里的讲师都会讲给他听,朝堂里的规矩道理,他也应该是知道的,但是毕竟少年心性,想按着自己的方式做事情。”
叶璘坐在芦蓬里,仍然有些生气。
他抬头看着李信,咬牙道:“我父拼搏几十年,用命才换来的家业,大兄也护了几十年,绝不能这么说没就没了!”
其实在老爷子生前的时候,他就已经从陈国公府分了出去,以后宁陵侯府与陈国公府就会慢慢变成两家人,镇北军是陈国公府的家业,如果是心思浅薄一些的,就不会这样为陈国公府的家业出力,也是叶家兄弟情重,叶四少仍旧把自己当成陈国公府的人,才会如此气愤。
“放心。”
芦蓬里有一个水瓮,还有几个粗瓷碗,平日里给叶茂喝水用的,因为是守孝,所以都是最简陋的东西,李信起身从茶瓮里给叶璘倒了杯水,然后开口道:“朝廷就算派人去了蓟州城,也掌握不了镇北军,面子是丢了,但是里子还在。”
说着,李信抬头看了叶茂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这几天我跟叶茂也商量过这件事情。”
靖安侯爷沉声道:“我以为,北疆早晚会生出事情,天子既然不让叶茂去蓟州,那么叶茂就留在宁陵遥控镇北军就是,北疆一旦出事情,天子派去北疆的那个人,就要背下一口天大的黑锅,到时候不但叶家立刻可以起复。”
说到这里,李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开口道:“到时候,我也可以重新回到中枢,甚至再度掌兵。”
叶璘抬头,深深地看了李信一眼。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头喝了口水。
“你要借着这个机会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