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微微低头,缓缓说道:“这么说,七哥没有冤枉你。”
李信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九公主,苦笑道:“当年旧事,只能说我与魏王殿下各有心思,太康初年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我去做,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然而到最后咱们家却没有拿到应得的回报,如果我不多做一点准备,到最后被过河拆桥了,有夫人你的面子在,咱们夫妻两个人或许不会出事,但是将来儿女辈,一定会吃大亏。”
太康初年的时候,天子帝位不稳,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只能让李信去帮着他拼命攫取权力,从两营禁军开始,李信得罪了裴进以及裴进的一众老部下,后来天子要削减京中将门的家将,又是李信出面去做,得罪了包括叶家在内的一众将门。
驱逐三皇子四皇子离京,也是李信出面,得罪了宗室。
在太康元年到太康二年这半年时间里,李信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那个时候他心里就清楚,一旦靖安侯府失势,这些被他得罪过的人一定会扑上来狠狠地啃上一口。
偏偏在那个时候,刚刚凭借羽林卫登上地位的太康天子,开始疑心羽林卫,甚至弃用羽林卫。
也是在那个时候,李信心里开始有了危机意识,以至于在第二年的西征之中,他就开始在西南布局。
到现在十多年时间过去了,回首往事,很难说清楚李信与太康天子之间到底谁对谁错,也许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是出于误会,也许不是。
就如李信所说,各有心思。
从那个时候开始,李信与太康天子,或者说与皇室之间的矛盾,就埋下的种子,到如今这颗种子终于生根发芽,双方之间的矛盾,也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九公主伸手握着李信有些粗糙的手掌,她眼睛有些发红,开口道:“七哥都已经走了,既然当年的事情说不清楚,那就不说了……”
她抬头看着李信,声音有些柔弱。
“这么些年过来,不管你做什么,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也没有管过你。”
“这几个月你不在家里,我跟十六打听了不少西南的事情,十六说西南现在,差不多已经跟从前的南蜀差不多了……”
九公主握着李信的手,语气带着一些哀求。
“既然这样,那咱们一家就留在西南过一辈子好了,咱们不去京城,也没有必要与……朝廷兵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