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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羽落下来,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一时沉默。

半晌,房间内听得他的声音轻轻回荡:“在人的一生中,能够找到一个目标,并且为之不断努力,其实是件很难的事。”

他不想对此做出评价,就像有人认为他寻求自杀是有病,他也并不在意。

但是有关任务是否会被此事影响,以致于能否能成功这件事,他总要去在意的。

“但是墙头草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太宰治双手叠在脑后,微微后仰,“那夜我走后你没有选择逃走而是选择第二天晚上像我约定的那样和我见面,你就没有想过——”

他微勾唇角,“这船上了,就下不去了吗?”

一希愣了愣,顷刻间猛然明白了什么。

“让我脱离鬼王的掌控,其实是你用来控制我的手段?!”

鬼舞辻无惨根本不可能相信、也不会留下一个他读不透思想的鬼,除非这个鬼身上存在的东西,诱惑力大到足以让鬼舞辻无惨忽视那种怀疑,只有这样,才能有生存下来的机会。

从一希接过珠世研制的药剂开始,就注定了他根本不可能回到鬼舞辻无惨的阵营当中,即使未来鬼杀队在与鬼舞辻无惨一战中全军覆没,他这棵墙头草,也没有再倒向另一方阵营的机会了。

这明明是件很明显的事情,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

——是太宰治。

他在拼命装作憎恶鬼舞辻无惨、向太宰治表忠心的时候,对方也在装作全心全意信任他并且很需要他的样子。

他们两个对着演了很久的戏,实则没有人相信对方。

他当时确实想通过伪装从太宰治手下逃生,再加上对对方的聪明很感兴趣,因而得寸进尺地想通过太宰治来逃脱鬼舞辻无惨的惩罚,但他没想到,这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

他以为能实现自己的目的的方式只有太宰治所说的那一种,其实并不是,只是这一种,是最能套住他的方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