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寒暄的话音还回响在耳边,而对方也没有消失, 甚至于连被他委托的夜斗都仍旧站在对方后面, 没有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竟然是真的。
这竟然不是梦。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原本因为酒精而麻痹昏沉的大脑、或者说, 那些原本趋于停止的零件都在瞬间再次运转起来。
被忘却了的胃重新争夺存在感, 那种灼烧的疼痛连同心底深处的酸楚在同一时间往上涌, 结果就是——
更难受了。
在对方向他走过来的刹那, 太宰治下意识地后退了。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从平静,变成了惊愕。
太宰治仍旧坐在地上,因为后退的动作太大, 碰倒了托盘里的粥。
粘稠的米粥顺着倾斜的碗沿缓缓流到木质地板上, 声响很轻,但在无人开口的夜里, 竟然显得格外清晰。
“太宰……”
太宰治根本来不及回话, 他在对方开口的瞬间起了身,捂着嘴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身后的脚步声紧随而至,他听到了, 但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想别的事情了, 反胃的不适在他跑到盥洗池的一刻达到顶峰, 他只能放任自己随着生理作用将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但从醒来开始,他就作死一般地没吃什么东西,此刻吐出来的也只是胃里的酸水而已。
后背上落了一只宽厚的手,像撸猫一样轻轻拍着,太宰治因为呕吐而沁出的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他闭上了眼,又摸索着打开了水龙头。
又过了片刻,直到太宰治几乎将胃里的酸水都吐空了,那种恶心的感觉才终于减轻了一些,他就着水龙头的水将自己草草收拾了一边,身体终于到了临界点,整个人脱了力,从盥洗池旁边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