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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致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心,疼痛感及时将“激动”二字扼杀。再转身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脸上恢复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反观已经坐起来靠着枕头的计宁,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双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手。

“给。”白致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回到睡前特意搬到墙角的陪护椅上。

转身时,白致询问:“要关灯吗?”

“我关。”计宁把灯关了,担心灯亮会影响白致休息。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过了一会儿适应了突然的黑暗之后,借助门缝投来的走廊微弱的光,才能隐约看清房间里的状况。

白致已经躺回陪护椅上,他的心在微微颤抖,是为刚才被噩梦惊吓满头大汗的计宁,也是为有可能被突然切换人格的后怕。

后者还好些,确定情绪平稳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至于前者……

白致思虑了几秒钟,平复了想为计宁拿抽纸的想法。

抽纸就在床头柜上,他自己也能够得到吧?

计宁当然够得到啦,可计宁这会儿刚刚从“白致握我的手,他竟然握我的手”的激动紧张中回过味来,瞅见白致已经回到睡前的姿势,对于刚才覆在手上的那份温暖很不舍,不知不觉间竟是少有的矫情起来:

他想要更多。

他想要白致关心的问一句“做什么梦了?没事吧?”,他想要对方抽出抽纸帮他擦额头上的汗,他想要心悦的人在他刚刚做了噩梦心神不宁急需安慰时给与一个温暖的拥抱,他想要听到一句“没事,有我在。”,就如同很早很早以前,每当他做噩梦或者遇到害怕的事情时,爸爸妈妈会做的那样。

可这些通通没有,人家只是把他从噩梦中叫醒,只是端来了一杯热水。

其实这两样对于白致来说已经是可以做到的极致,计宁知道,他心里清楚的很,可脑子不听使唤,情绪更是不受控制。

即便如此,即便心里委屈的跟什么似的,计宁也不敢过于任性,过往跟白致相处的点点滴滴让他特别清楚白致的性子,以至于连发个脾气都有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