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满含怨气的眼神,太宰治因为这人不再像刚入职时一样好骗而不由咂舌,惋惜之余,才扁扁嘴慢吞吞地说出了来意。
“虽然无法分担事务,但我带来了好用的人,你可以尽情吩咐——让我看看,这两年是否把他磨成了锋利的刀。”
他回过头来,神情复归冷淡,对着门外唤了一声。
“进来吧,敦君。”
敦?
雨宫翠讶然抬头,看着相比两年前明显拔节的、十六岁的中岛敦从门外阴影中步出,于眼神交错间微微一顿。
那双金瞳中,是数秒前激荡过、而今已经冷却的歉疚、狂喜、庆幸与羞愧,在强行铸就的冷淡外壳上冲刷出细密的裂缝,露出其下翻滚的余灰。
……啊,看来太宰治只告诉了他化虎之后的那部分。
为了让他牢记教训,而隐瞒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所以,这对我而言早已揭过、甚至连虎的身影都快要遗忘的蒙尘往事,对你来说……是日复一日煎熬,两年间时刻缠身的绝望的噩梦。
靠那么深刻的自责来打磨人,真的不会把精神整个压垮吗?
雨宫翠叹了口气,虽然并不认同,但以他的身份,并没有责问太宰治的资格——所以他只是强掩心绪,眼神放柔,向着蹑步向这边走来的少年张开了双手。
“欢迎回来,敦君。”
明明很想立刻扑过来,却又被靠在一旁墙上吃糖看戏的太宰治所慑,只是略有些颤抖地握紧双拳,仰着脸,以断续的嘶哑声音回答他。
“……是。多谢您,我——一直都,非常……”
现在的我,还没有道歉的资格。
所以,“正如首领所说,请您尽情吩咐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