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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接洽的是个半大孩子,那个人的态度格外不做掩饰,摆明了毫无愧悔之心,声称大不了坐上几年监狱,一分钱的赔偿都别想从他身上捞到。

穷鬼、乞丐、诈骗犯之类的辱骂层出不穷,而负责调解的警察视若无睹,只是摸着鼓鼓囊囊的口袋,不时不耐烦地抬手看表。

最终的判决结果,也只是两年的监禁。

用来交换两条人命,和翠的后半生。

里苏特握紧了即将离手的水果刀,从盘子里拿了个苹果,坐在一旁沉默地削着皮。

把浅蜜色的果肉切成方便吃的小块,送到还不能自主行动的黑发少年嘴边,在后者张口咬住之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声喃喃。

“不需要担心太多……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些事都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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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多月,雨宫翠漫长且无聊的养伤时间终于宣告结束。

在某个阳光正好的清晨,他趁着一听见自己说“我想下床走走”就如临大敌、似乎听见的是“我不想活了”这种危险言论的里苏特不在,操纵着一直坚持进行小幅度动作复健的肢体,慢慢地滑下床沿,走到了透射出明媚阳光的窗边。

手臂上的绷带早已经拆掉,露出皮肤表面歪歪扭扭的骇人疤痕。

雨宫翠转动手腕,借着光线打量了一会儿,缓缓收拢五指,将右手紧握成拳。

使不上力气。

尽管脑中想要握紧的念头始终存在,但力道就像被黑洞吞噬了一样,甚至连在掌心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红痕都做不到。

如果再强迫自己用力,整只手就会连带着小臂一同微微颤动起来。

神经接续手术之后最常见的后遗症,就是肢体的力量和灵活性都大幅度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