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川担忧地说:“你明天不能这么跑了,得循序渐进着来。”
顾珩北白他一眼:“马后炮。”
纪寒川有点委屈:“是你要跟我比的啊。”
“我让你比,我让你拼了命赢吗?”
“学长,”纪寒川无奈道,“你有点不讲理啊。”
“你才知道吗?”顾珩北笑没好笑,“别跟学长讲道理,学长就是道理。”
这个笑一下子提醒了纪寒川最初被顾珩北讹五千块时的场景。
那仿佛还是昨天,当时纪寒川觉得这个人真讨厌啊,像王子一样趾高气扬,却像流氓一样死皮赖脸。
可同样是这个故意拈出来的坏笑,却再不让纪寒川生出半分恶感,他只觉得顾珩北笑得明烈飞扬,所有的嚣张矜傲都那么理所应当。
因为他知道顾珩北是真正的王子,睥天睨地的外表下,有一副柔软温情的心肠。
“我们走一走吧,一会就能缓过来了,”纪寒川把顾珩北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膀,一只手心抵在他的背上,“去买杯甜的喝。”
这贴近来得如此猝不及防,纪寒川运动过后烫热的掌心所按的地方正是顾珩北心房后面的背部,热烈的汗水裹挟着少年特有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侵略一般横冲直撞,呛得顾珩北连呼吸都摒住,于是那些新鲜热烈的气味全都缠绕成如有实质的藤枝丝蔓,绞杀进了顾珩北的五脏六腑。
怦,怦怦,怦怦怦。
纪寒川微仰头,神色更显忧惧:“你心跳怎么这么快。”这种跳法,人是得多缺氧啊,顾珩北的身体素质果然堪忧。
顾珩北侧过脸,垂眸望着纪寒川,他唇角缓缓地微妙地勾起,如果纪寒川稍微有点见识,他就会知道这人满身的气息荡漾,散发出来的每一个气泡都叫做“浪”。
“是你的心跳,还是我的心跳,嗯?”
顾珩北把额头轻贴上纪寒川的发丝,纪寒川的头发相比其他男孩子还是显得很短,发茬乌黑而有硬度,蹭得顾珩北的额角微微麻痒,那一点痒更像是能传染似的,从眉梢眼角一路蔓延,攀过脊椎神经,没入四肢百骸。